她能再借他一笔。他的说词是这样的:当前只要有这笔钱,很快地就可以进入顺境,清偿的日子也马上到。
这种说法的另一层意义也就是说:如果她不肯借这一笔,那过去的所有债务便也可能永远还不了。说起来,这已经是对债主的一种胁迫手段了。
在星野花江这边,看到爱人下了床,在地板上跪下来磕头,她便禁不住地想到他是不能没有她的。她对他不仅同情,根本就是怜悯了。
她问明了下次还钱的日期,还重复地要求他一定履行。在爱情的场合里谈这一类借贷问题,委实是煞风景的事,可是她倒一点也不觉得矛盾。
这位大情人因为她不但展延了旧债的偿还期,还答应另外再借一笔给他,所以高兴得跳起来。感谢与高兴交织在一起,使他粗暴地抱住她。他这种心情虽然不一定感染了她,但她着实觉得答应了他是对的。
八田英吉和星野花江的幽会,避开了星期四、五、六三天,这是因为她必须利用这三天的夜里,打电话给她的会员们,传达赛马情报。
她的这项兼差,由于米村董事长放弃了假情报,因而恢复了以前的命中率。否则星野花江的储蓄便为了贷给八田英吉而一路减少,这么一来她的讨债方式便也不得不采取严格的方式。
他们选星期日、一、二、三中的一天来见面,而其中的星期日又因为八田英吉这边不方便,也被剔除。有家室的可怜男子,星期日晚上想外出,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管是星期一、二、三的哪一天,八田英吉都开着自用车,到约好的街角去接星野花江,然后前往汽车旅馆。
由于必须避免曾经到过的旅馆,他们东、西、北三个方向都跑,行动距离也渐渐拉远。
某日傍晚,天色暗了,八田英吉把车子开往首都高速公路。这条路是和通往山梨县的中央高速公路连接的。半路上,过了永福交流道不久,八田把车子驶向路肩的临时停车场上。
“抛锚了?”
前座的星野花江问。
“没有。”八田英吉摇摇头说:“累了。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怎么会呢?才走了半个小时啊。”
“白天跑了好多地方。疲劳的时候开车,最容易出事了。”
“嗯。”
“希望能够躺下来小睡一下。”
八田英吉在黑暗里按了一下靠背的调整钮。
“呀。”
靠背忽然往后倒下去,使星野花江吃了一惊,挣扎着想起身。
“不要起来。”
八田英吉按住她的肩头。
“不行。那么多车子在跑。”
她知道了爱人想干什么,露出了害怕的眼光。
“放心。大家都在忙着开车,没有人会停下来看我们的。看,车灯也不会照过来。高速公路上也不会有人在走路。”
八田英吉仰躺着说,多么好玩似的摇晃了一下头又说:
“一路上,临时停车场都有车子,车窗也看不到人影。都是双双对对,在享受着他们的爱情呢。”
两人并排躺着,眼前的右边车窗,不住地有光线扫过去。
八田英吉撑起上半身,把星野花江拥过来,用舌尖来舔她的颈子、耳朵。她的身子微颤着,把伸到她胸口的手拂开。
“我怕。”
“怕什么?”
“那么多的车,又这么近。人家会看见的。”
“不会。你看,没有一辆车慢下来。”
“可是……”
“别担心吧。”
“万一被看到了,怎么办?”
“不会有人停下车来看的。人家都以为停在临时停车场的,不是抛了锚便是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