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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各种奇特的事情,那就是:他决定还不回家,却去找一位熟识的太太卡罗林娜·伊凡诺芙娜,这位太太似乎是德国血统,他跟她交情很深。得交代一下,要人已经不年轻了,是个好丈夫,可尊敬的一家之主。他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已经在衙门里当差,还有一个讨人喜欢的十六岁的女儿,生有一个微微弯曲、但很好看的鼻子,他们每天走来吻他的手,说道:bonjour,papat①。他的老婆,一个还很有风韵、甚至一点也不难看的女人,先把自己的手给他吻,然后翻过手来,再吻他的手。可是,要人虽然满足于家庭的温暖,却认为在城里到处另外交个女朋友倒也无伤大雅。这女朋友一点也不比他的老婆好看些,年轻些;可是,这样的难题世间是常有的,评判这一类难题可不是我们的事。这样,要人走下楼梯,坐上雪橇,对车夫说:"到卡罗林娜·伊凡诺芙娜家里去,"而他自己,雍容华贵地裹着一件暖和的外套,落进了一种被俄国人认为无可再好的愉快心境,就是说,自己一点事也不想,可是思想却自会钻到脑子里,一个更比一个愉快,甚至不用你费劲地去追逐,搜寻。他感到心满意足,轻快地想起刚才过掉的这一晚上所有快乐的事情,所有惹得一小堆人哄堂大笑的机智的警句;有许多话,他甚至低声地重复了一遍,觉得依旧象刚才一样可笑,惭以无怪乎他要打心坎里笑出来。然而,不时有一阵二阵的暴风来打拢他,这风,天知道是打哪儿,也不明白由于什么原因,突然就刮起来,刀子似的割他的脸,成块的雪往他身上撒,把外套的领子吹得风帆似的鼓起来,或是摹地来了一股子非常的力量,吹得领

    ①法语:日安,爸爸。

    子蒙住他的头,这样就使他老是忙着要把头钻出来。要人忽然觉得有人紧紧地把他的领子抓住了。他转过脸来,看见一个身材不高、穿着破旧的文官制服的人,并且不无恐惧地认出这人就是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官员的脸色苍自如雪,完全象个死人。可是,当要人看见死人咧开嘴,阴森森地向他嘘出坟墓似的气息,说出下面几句话的时候,他的恐惧就更无法控制了:"啊!这下子可找到你了!我总算那个,把你的领子抓住了!我正需要你的外套呢!你没有给我的外套想办法,并且还骂了我现在把你的给我!"可怜的要人差点没有吓死过去。不管在办事处,一般的在下属面前,他的脾气有多么大,也不管每个人一见到他堂堂的仪表和魁梧的身躯,就要说:"吓,多神气!"可是他在这时候,象许多有英武外表的人一样,害怕到了这步田地,竟并非毫无根据地担心自己要发病了。他甚至赶快自己从肩上把外套脱下来,用不自然的嗓音对车夫喊道:"赶快回家!"车夫听见平时只在紧急关头对自己喊出的声音,还伴随着一种更加有效得多的动作,就把脑袋缩在肩膀中间以防不测,鞭子一挥,箭似的飞去了。大约六七分钟,要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家门口,他面无人色,饱受惊吓,没有了外套,卡罗林娜·伊凡诺芙娜那儿也没有去成,却回到了家里,好容易摸到自己的卧室,啼啼咕咕地熬过了这一夜,所以第二天早晨喝茶的时候,女儿径直对他说:"爸爸,你今天脸色难看极了。"可是,爸爸一声不响,他发生了些什么事,到哪儿去过,打算上哪儿,他对谁都一字不提。这件事情给了他一个强烈的印象。他甚至不大对下属们说:"您怎么敢?您知道谁站在您的面前吗?"即使说了,也总在。先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以后。可是,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死官员从此完全绝迹了:显然,将军的外套披在他的肩上是完全合适的;至少,再也不听说有从谁身上剥掉外套的事情发生。然而,许多好事而喜欢多操心的人们还是怎么也不肯安静下来,说在城市的僻远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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