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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门的到他家里来。带着叫他立刻,去办公的命令:说是长官要他去;可是,看门的不得不一无所得地回去,报告他不能再来了,对于质问"为什么?"是这样答复的:"就因为他。已经死了,大前天把他埋掉的。"这样,部里的人才知道了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的死讯,第二天在他的座位上已经坐着一个新的官员,个子高得多,写的字母已经不是直体,却偏得多,歪斜得多。

    可是谁会想到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的故事到这儿还没有完结,他注定死后还得轰动几天,好象补偿他没没无闻的一生似的。可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于是我们可怜的故事就意外地得到了一个荒诞无稽的结局。忽然谣言传遍了彼得堡,说是在卡林金桥畔和附近一带地方,一到晚上,就有一个官员模样的死人出现,在寻找一件被劫的外套,并且以外套失窃为借口,不问官职和身份,从一切人的肩上剥掉各种外套,不管是猫皮的、海狸皮的、棉絮的、貉皮的、"狐皮的、熊皮的,总而言之,剥掉凡是人们想得出用来遮盖自己的皮肉的各式各样的毛革和柔皮。部里的一个官员亲眼看见过那个死人,立刻就认出他是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可是,这把他吓坏了,他拼命地往前跑,因此没来得看仔细,只看见那个人远远的用手指威胁他。状子雪片似的从囱面八方递上去,说是由于夜晚外套的被剥,九品文官倒也罢了,连那些七品文官的脊梁和肩膀,也都不免有受凉的危险。警察局下了命令,不管死活,无论如何得把死人逮捕归案,严加惩罚,以诫其余,并且差一点连这也几乎办到了。是这样的,某一区的岗警在基留希金胡同,在出事的当场,当死人正待从一个从前吹笛子的退职乐师身上剥掉一件粗毛布外套的时候,已经完全把死人的领子抓住了。他一把抓住死人的领子,大声喊来另外两个同伴,拜托他们抓住他,他自己不过花掉片刻的工夫伸手到靴统里,打算从那几摸出榨皮鼻烟匣来,使一生中冻坏过六次的鼻子暂时清醒一下;可是,鼻烟一定是连死人都受不住的一种。岗警用手指塞住右鼻孔,左鼻孔还没有来得及吸完半手掌鼻烟,死人就一喷嚏打得这么凶,溅了他们三人满眼都是脏水。当他们举起拳头擦眼的时候,死人连影儿也没有了,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刚才死人是不是真的被他们抓在手里。从此以后,岗警们对死人这样害怕,甚至连活人也怕捉了,只是站得若远地喊:"喂,快走你的路吧!"于是死官员甚至在卡林金桥的那一边也出现了,给胆小的人带来不少的惊慌。可是,我们完全把某一位要人忘怀了,他才可以说真正是这本来完全真实的故事获得荒诞无稽的趋势的原因。首先得说句公道话,自从被痛骂了一顿的可怜的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走后不久,要人感到了一种类乎怜悯的东西。他不是绝对没有同情心的;他的心也会发生许多善良的冲动,虽然官级常常阻碍它们表露出来。来客刚走出他的办公室,他甚至思念起可怜的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来了。从此以后,受不住职务上的斥责的脸色苍白的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就差不多每天都浮现在他的眼前。一想到这人;就使他陷于极度的不安,过了一星期,他甚至决定派个官员去探听一下他的情况,能不能真的对他有所帮助,当他得到报告说,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患热病暴死了的时候,他甚至吃了一惊,受着良心的责备,整天心绪不宁。他想散散心,忘掉不愉快的印象,这无晚上就到一个朋友家里去,这朋友家里聚着一大群正派的人,尤其称心的是,几乎大家都是一样的官级,因此他可以完全不受任何拘束。这对他的精神状态发生了惊人的作用。他松动起来,眉飞色舞地聊着天,态度和蔼可亲,总之,这一晚过得非常愉快。晚饭时,他喝了两杯香槟酒──大家知道,这是一种不坏的助兴的东西。香槟酒使他涌上来一股子豪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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