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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跟下属谈话是芦色俱厉的,几乎总不外乎三句话,"您怎么敢?您知道您在跟谁说话吗?您知道谁站在您的面前吗?"然而他内心却是一个善良的人,待同事很好。肯帮忙、可是将军头衔完全把他弄糊涂了。搭了将车头衔之后,他就神魂颠倒起来,迷失了道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要是跟职位平等的人在一起,倒还象个人,还是一个很正派的、在许多方面甚至并不愚蠢的人,可是,只要遇见一个品位只比他低一级的人,那简直就槽透啦:他就默默无言了。他的处境格外惹得人伶们,因为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可以把时间消失得有意味得多。从他一双眼睛里有时也可以看到想跟别人和好相处,参加一场有趣的谈话的强烈的愿望,可是一个念头阻止了他:这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吗?不是大随便了吗?这么一来,不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吗?这样考虑的结果,他就偶尔只发出几个单音节的字,永远保持着始终不变的沉默,于是给自己赢得了"最枯燥的人"的外号。我们的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便是来见这样一个要人,并且是在最不利的时候,对于自己很不适合而对于要人却很适合的时候来见他。要人正在办公室里,兴高采烈地跟一个最近才到的老朋友,一个多年不见的儿时的伙伴谈话。这时有人进来报告,说有个巴施马奇金要见他。他轻率地问了声:"是个什么样的人?"回复道:"一个官员。""啊!叫他等一等,现在没有工夫。"这儿得交代一下,要人扯了个天大的谎:他是有工夫的,他跟朋友早已什么都谈到了,已经在谈话中间夹杂着长久的沉默,只是轻轻地彼此拍拍大腿,说道:"是吧,伊凡·亚勃拉莫维奇!""是呀,斯捷潘·瓦尔拉莫维奇!"可是尽管如此,他却还是让那官员等着人以便向他的朋友,一个赋闲已久,久居在乡间的人证明,官员们得在他的前厅等上多少时候。最后,话谈够了,尤其是沉默得厌烦了,坐在设有能折叠过去的靠背的十分舒适的安乐椅里吸完一支雪茄,这才好象忽然记起来似的,对那个拿着报告文件站在门口的秘书说:"噢,仿佛还有个官员在那儿等着;告诉他可以进来了。"他一看见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谦卑的样子和他那身旧制服,就突然对他说:"您有什么事?"声音轻率而强硬,那是他还没有得到现在的地位和将军头衔的一星期之前,特地在自己房间里独自对着镜子预先学会的。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早已不寒而栗,有点张皇失措起来,费了很大的力气转动着他那不灵活的舌头,并且比平时加上了更多的小品词"那个",解释道:有一件崭新的外套,现在被人用非常残酷的手段抢去了,他来求见他,是希望他草拟个公文,想个法子跟警察总监或者别的什么人交涉一下,好把外套找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将军觉得这种做法太放肆了。

    "您怎么了,先生,"他继续用轻率的口吻说,"您不懂得规矩吗?您找上什么了?您不知道办事的手续吗?办这种事,您得先向办事处递个呈文;呈文送到股长那里,再到科长那里,然后再转给秘书,秘书才把它交给我……""可是,大人,"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竭力鼓起他仅有的一点勇气,同时觉得已经浑身汗湿了,"我敢来麻烦您大人,因为秘书们那个……都是些不可靠的人。"

    "什么;什么,什么?"要人说,"您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哪儿来的这些想法?这些年轻人对长官和上司真是狂妄到了极点!"

    要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亚卡基·亚卡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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