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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有凉拌菜、冷小牛肉、肉馅饼、甜点心和香摈酒。人们逼着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喝了两杯,这之后,他觉得屋子里变得热闹了些,可是仍旧忘不了已经十二点钟,早就该回家。为了不使主人挽留他,他俏悄地走出屋子,在前厅里找到了他的外套他怪心疼地看见外套掉在地上,便把它抖了抖,去掉每一根绒毛,披在肩上,然后下楼到街上去。街上到处还亮着灯火。几家小铺子,仆人和各色人等的永久的俱乐部的门还开着,另外几家已经关了门,但门缝里却还漏出一长道光线,说明里面还有人,大概女仆或是男仆还打算讲完他们的传闻和闲谈,害得主人无从探知他们的下落。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满怀高兴地走着,甚至不知道为了什么,忽然跟在一个女人后面跑了起来,女人象一阵闪电似的走过他的身边,浑身充满着异常的活劲儿。可是,他立刻停下来,又跟先前一样慢慢地往前走去,连自己也纳闷儿为什么会不知不觉地跑了起来。不久之后,几条荒凉的街道展开在他面前,这些街。道就连白天也不怎么热闹,更不用说夜晚了。现在它们变得更偏僻,更冷清:街灯越来越稀少,显然公家的灯油发得少了;出现了木房子、围墙;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街上的积雪晶晶发光,已经关上板窗的睡熟了的低矮的茅屋凄凉地投出黑影。他走近一块地方,这儿街道被一片可怕的沙漠似的无边无际的广场遮断了,广场对过隐隐约约可以望见几幢房屋。

    在远处,天知道什么地方,有一个岗亭闪动着一垦微光,这岗亭看来好象站在世界的尽头似的。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的一股子高兴,一到这儿不知怎么就大大地减少了。他怀着一种不由自主的恐惧走到广场上,仿佛他的心早已预感到有什么不祥似的。他往后,又往左右瞧了瞧:周围简直是一片茫茫大海。"不,最好还是别瞧,"他想道,闭着眼睛一直走去,当他睁开眼睛想知道广场是不是快走完的时候,忽然看见在他面前,几乎就在他鼻子跟前,站着几个满脸胡子的家伙,究竟是于什么的,他也摸不清。他两眼发花,心里怦怦直跳。"这不是我的外套吗!"其中一个人抓住他的领子,用打雷似的声音说。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正打算呼救,另外一个家伙把足有他老人家脑袋那么大的拳头往他下巴颈上一顶,补添上一句:"你敢喊!"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只感觉到有人从他身上把外套剥掉,用膝盖拐了他一下、他就仰面朝天跌倒在雪地上,此外再也不感觉什么了。过了几分钟,他醒过来,站了起来,可是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他觉得旷野里冷得很,外套也没有了,就喊叫起来,可是声音似乎很不愿意达到广场的尽头。他绝望了,但还是不停地喊叫着,越过广场一直向岗亭奔去,岗亭旁边站着一个岗警,倚着身,仿佛好奇地在张望着,想知道是个什么家伙叫喊着远远的向他跑过来。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跑到他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嚷着,说他尽顾睡觉,什么事也不管,也不看见拦路抢劫。岗警回答,他没有看见什么,只看见两个人在广场中间把他喊住了,他还以为是他的朋友哩;他叫他不必谩骂。还是明天找巡长去,巡长会找到抢外套的人的。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狼狈不堪地跑回家里。鬓角和后脑勺上仅有的几根稀疏的头发完全蓬乱了;两胁、胸口、整条裤子都沾满了雪。房东老太婆听见一阵可怕的敲门声,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只有一只脚套了鞋子就跑出来开门,由于羞怯,一只手在胸口按着衬衣;可是,开了门,看见亚卡基·亚卡基耶维奇这副光景,不禁倒退了几步。他把事情始未讲明之后,她急得直甩手,说应该直接去见警察局长;说是巡长说话不算话,答应了人家的事一回头就不管了,最好直接会见警察局长;说是她还跟他相熟,因为一个芬兰女人安娜,从前在她家里当过女厨子的,现在到警察局长家里当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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