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是这么一回事:首先我要斗胆向您说,亲爱的朋友和恩人伊凡·伊凡诺维奇,您……您瞧,从我个人方面说来,当然是无所谓的,可是政府的考虑,政府的考虑要求这么办:您破坏了治安秩序!"
"您这说的是什么,彼得·菲约陀罗维奇?我一点也不明白。"
"开开恩吧,伊凡·伊凡诺维奇!您怎么能说一点也不明白?您府上的牲口衔走了官厅的重要公文,您倒还说一点也不明白!"
"什么牲口?"
"请容许我说明,就是您府上的那头棕色猪。"
"可是,我有什么过错呢?法院的庭丁为什么把门打开呢!"
"可是,伊凡·伊凡诺维奇,那是您府上的牲口,所以您有罪。"
"诚惶诚恐地感谢您,您把我跟猪相提并论。"
"我可没有说过这种话,伊凡·伊凡诺维奇!真的,没有说过!您凭良心想一想!您无疑也知道,根据政府的法令,在城市里,尤其是在城市的主要街道上,是禁止污秽的牲口通行的。您也同意这是应该禁止的吧。"
"天知道您这说的是一头猪走到街上,真是了不起的重大事件呀!"
"请容许我向您说,请容许我,容许我,伊凡·伊凡诺维奇,这是绝对不行的。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才是。我不否认有时鸡和鹅也跑到街上,甚至广场上,请您注意:鸡和鹅;可是猎和羊就不同了,我去年就出过布告禁止它们走进公共广场。那张布告我当时叫人在开会的时候当众朗读过的。"
"不,彼得·菲约陀罗维奇,我在这里只看到您是在竭力侮辱我。"
"您,亲爱的朋友和恩人,可不能说我是在竭力侮辱您,您回想一下:您造了比法定尺寸整整高一俄尺的屋顶,我可没有对您说过一句活。我反而装出毫不理会的神气。请相信我,亲爱的朋友,就是现在我也完全,所谓是……可是我的责任,总而言之,我的职务,要求我照管清洁方面的工作。您自己想想,忽然在主要街道上……"
"您的那些主要街道可真太干净啦!每一个女人都在那儿扔下一大堆她所不需要的东西。"
"请容许我向您说,伊凡·伊凡诺维奇,您自己倒是在侮辱我!固然,这种事情有时也发生,可是,大多是在围墙、杂物房或者贮藏室的旁边;可是,一头怀孕的母猪闯到主要街道上,广场上,那可实在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彼得,菲约陀罗维奇!要知道,猪是上帝的创造物呀!"
"这我是同意的。大家都知道您是一位有学问的人,您精通学术和其他各种科目。当然,我随便哪一门学术也都没有学过:我直到三十岁那年才开始学写草书,您知道,我是行伍出身的大老粗。"
"哼!"伊凡·伊凡诺维奇说。
"是呀,"市长继续说下去:"一八0一年,我在第四十二猎兵团第四连里当中尉。我们的连长,您如果愿意知道,是叶烈美耶夫上尉。"说到这里,市长把手指伸进伊凡·伊凡诺维奇打开盖子拿着的鼻烟匣里去,使劲蘸着鼻烟:
伊凡·伊凡诺维奇回答:"哼。"
"可是我的责任,"市长继续说下去:&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