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有执事总管和管家。大主教府邸的财产是由司法部长委派的一名信使去接管的,然而留守府邸的管家得到的命令是只能将府邸交给执法人员,所以拒绝听任信使的命令。最后还是副郡长亲自受理,才将所有财产接管过来。桑克罗夫特没多长时间便离开伦敦,回到自己的故乡——萨福克郡的弗瑞新菲尔德,两年后在抑郁中死去。据伯内特评价,这个人非常有学识,而且言谈举止都很庄重,僧侣独具的严谨之风都能在他的神情中找到;他内敛、冷漠而倔强,像他这样的人既不会招人喜欢也不会受人尊重。这对桑克罗夫特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因为他只是个谦虚、不爱说话、善于默祷沉思的人,而且他的生活也是非常节约简朴。他曾经被伯内特评为贪财者,后来斯威夫特在笔记中做出反驳,说这样的评论是完全错误的。多年前,正是因为不愿意违背对查理一世效忠的誓言,所以才会在剑桥被解职。当时《宗教自由宣言》可以暂缓对非英国国教教徒实施刑事法,他为了向公众们展示自己的勇气,坚决拒读此宣言。于是他便被关进了伦敦塔,与他一同被关的还有其他拒读宣言的大主教,最后接到的审判是无罪释放。在奥兰治亲王夫妇施行效忠誓词时,有七位主教和一批享有圣俸的教士拒绝宣誓,其中这七名主教还是几所学院的权威或者成员,但是最后都定他们无罪。
对于那些拒绝宣誓的人,麦考利十分轻蔑,他曾这样说道:“这些人是没有资格去讨论政治和道德这样的大问题的,他们的文字所展现出来的心灵都是无比轻浮和怯懦的。”或许也确如他所讲,那些拒绝宣誓的人始终认为国王是上帝选定的,所以一定是对的,所以他们相信国王所具有的神圣权力并付诸极大的热情拒绝宣誓。詹姆士二世曾经无视国法,对其他国教信徒加以迫害,而且还曾试图让英国改为奉行罗马天主教。这使得许多虔诚的教士为此遭受苦难,他们的职责就是违背宗教的神圣原则,反抗君主的意志。因此被判处死刑的就有阿尔戈农·西德尼和罗素勋爵,然而有很多虔诚而渊博的人却认为他们是罪有应得。虽然在詹姆士二世逃离了英国后就宣布放弃了王权,但是那些拒不宣誓的人却不相信。后来,查理一世倒台,查理二世成为国王后不久也逃离了英国。在他们心中,詹姆士二世始终是他们的国王,只要他还活着,而威廉和玛丽始终都是篡位者。但是也有人认为,麦考利这样说有些太过了,他们是依靠自己的良心做事的,哪怕是放弃高官厚禄也在所不惜,他们纷纷主动辞职自谋生路是应该值得我们同情的。
蒂乐生也宣誓过,他在宣誓的时候良心上是过得去的,这是可以确定的。因为在几年前的布道中蒂乐生就曾谈到过誓言的合法性,他指出:“我深感愧疚,一个人诚心宣告誓言最终却没能达成。”“伪证是最罪大恶极的原罪。”他补充道。但是身为英国人,某些常识还是熟知的,这经常被外国人误以为是虚伪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根底。但是蒂乐生相信,有一点确定无疑,一旦某条誓言默许了宣誓者绝不同意的条件(天主教会及其不可分割的成员所享有的绝对权力),那这个誓言便失效了。蒂乐生曾做过一场布道,名为《感谢奥兰治亲王解救英格兰的感恩布道》,旨在给林肯法学院的主管们敲响警钟,让他们时刻注意光荣革命所带来的放松感,“没有任何枪声和流血事件”便足以证明是上帝安排了这场变革。“与那些赞美诗的神圣作者一样,我们一起吟唱,在我们看来,上帝的神迹真是美妙至极。”那些学识渊博的人只要在场大多会对此完全赞同,我可以预见得到。
桑克罗夫特离任的时候,把大主教府邸弄得乱七八糟。蒂乐生不得不依旧住在圣保罗大教堂主教府邸,因为大主教府邸需要整修一段时间。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才搬了进去。但是那些不肯宣誓的人始终不停地用愤怒的语言攻击他。蒂乐生曾写给罗素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