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擅长的,如果她愿意的话,会把这种智慧运用得非常幽默、诙谐。由于工作的关系,穆里只好留在伦敦,有时候会去国外与她相聚。这段时间,他们是通过大量的书信进行交流的。凯瑟琳死后,穆里将她写的信整理并出版了,但是没有透露自己写的信。在我看来,他这样做不过是想隐藏两个人的真实关系罢了。凯瑟琳的大部分书信都饱含诚挚的深情,一旦被穆里的信激怒,她便会言语狠毒起来。凯瑟琳的父亲给凯瑟琳的家用一年比一年多,那时,凯瑟琳每年能收到父亲两百五十镑的生活费,但是她的钱还是不够花。有一次,她写一信怒斥穆里,说她有一笔意外的支出,她已经写信告诉了他,但是他没能立刻把钱寄过来,她感到自尊很受伤,好像非要她卑贱地求着他给钱一样。事实上,为了给她治病,穆里早已经负债累累。她经常说:“你那么缺钱,为什么还要给自己买个镜子?”只是可怜的穆里总不能不刮胡子吧?后来,穆里担任了《雅典娜神庙》的编辑,年薪涨到了八百镑,凯瑟琳便要他每月给她十镑。如果穆里主动这样做了,那么可以肯定他是个很通情理的人;又或者他的确是个守财奴,其中有一点很重要,每次凯瑟琳寄给他的小说手稿需要打出来的时候,她都会说明由自己付,这无疑是在故意惹恼他。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合适。他们两个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只是穆里比凯瑟琳更能体谅对方而已。穆里很安静,人也很和善,有耐心也能包容人,只是好像不是很幽默。大家都知道,如果两个人之间的爱情破灭,剩下的就是相互折磨、相互嫉妒。虽然穆里对凯瑟琳的爱已经不再适应时代的潮流,但是令他非常耻辱的是,她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了他;让人意外的是,凯瑟琳在遭到了弗朗西斯·卡可的拒绝之后,穆里又坦然地接受了她,这样的举动显然是十分宽宏大度的。但是凯瑟琳并没有因此多么感激他,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他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如此。用现在流行的话来形容穆里,就是他很“多愁善感”,但同时又很渺小和微不足道。他还是一名非常杰出的评论家,他对凯瑟琳的小说的评论让凯瑟琳非常重视。晚年的时候,他写了一部斯威夫特的传记,这部传记被评为是这位邪恶阴险但文风完美的作家的传记中最好的作品。
那位英国的医生诊断说凯瑟琳不会撑过四年,真是所言非虚。一开始她住在意大利的里维埃拉,后来又辗转到法国、瑞士,最后为了搏一把,她住进了枫丹白露的古德杰夫疗养院。1923年,她在那里病逝,享年三十四岁。
很多人认为凯瑟琳受契诃夫的影响很大,但是米德尔顿·穆里坚决反对这一观点。穆里认为,即便凯瑟琳没有读过契诃夫的小说,她仍然能够写出与现在完全相同的作品。这种说法我不敢苟同。写作虽然是凯瑟琳的宿命,即便没有读契诃夫的作品她也会写小说,但是读过与没读过所写出来的小说面貌是完全不同的。凯瑟琳的小说就是一位女子的内心倾泻,而且这个女子是病态的,敏感、孤独而又神经质的;终其一生徘徊在欧洲各地却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精神归宿。这些说的是她小说的内容,在结构上,她完全依照契诃夫小说的结构形式。
在那个时代,小说的结构形式很简单,无外乎是场景、人物个性、人物行为和遭遇以及结果这四部分。这样的故事编造起来很轻松,故事的长短也完全由作者掌控;一旦要将小说登在报纸上,那它的长度就受到了严格限制。而要达到出版要求,就需要作家有足够的技巧来处理了,他必须要舍弃所有不必要的东西。
“场景”这部分是用来烘托气氛,调动读者情绪的,它可以使故事更加逼真,也使读者更加容易投入故事之中。所以这部分“场景”是完全可以去掉的,现在的小说也是这样做的。还有“结果”这部分,完全可以省略,留给读者一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