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这样,加上契诃夫每个月的二十五卢布他们就有了每月八十五卢布的进项,不但要付房租,还要供九个人吃饭。不久之后,他们搬到了一家稍大一点的公寓——与之前的住处同处一条乌烟瘴气的大街。除餐厅外,有四个小卧室和一个大客厅,契诃夫和两个弟弟住一间,两个学友房客住一间,另一个房客自己住一间,他的妈妈和妹妹住一间,而客厅便成了他两个哥哥——亚历山大和尼古拉的寝室。他的父亲巴维尔找了一份每月三十卢布的仓库差事,由于工作需要必须住在工作现场,所以这段时间这个愚蠢的家庭暴力者终于还了他们一段清净的时光;巴维尔无疑是个增加生活负担的家伙。
即兴编造笑话故事引朋友们放声大笑据说是契诃夫天生的本事。当他的家庭陷入经济危机的时候,他便试图写一些东西贴补家用,于是他便编写了一个故事寄给了圣彼得堡的一家周刊——《蜻蜓》。某个月的一天下午,他从医学院放学回家,顺便买了这本周刊,竟发现自己的作品被刊登出来了,是以每行五个戈比来计算稿酬的。我需要向读者讲明白的是,当时两先令兑一卢布,一卢布是一百戈比,用英镑计算的话,这篇稿酬大概是以一行一个便士计算的。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契诃夫每周都会向《蜻蜓》杂志投稿,但是很少有登出来的。即便是有肯登他小说的(莫斯科的一家报纸),薪酬也是非常少,因为这家报社是小本经营,甚至一些时候要等孩童在大街上卖完报拿回来的零钱来支付他们微薄的稿酬,而投稿人只能坐在办公室里等。当时契诃夫遇到了一位来自圣彼得堡的编辑,名叫雷金,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机会。当时,雷金正在主编一份名为《断片》的报纸,并准备向契诃夫约稿——每周提供一篇一百行的短篇小说,薪酬按八戈比一行计算。这份报纸注重幽默感,所以雷金经常抱怨契诃夫的文章过于严肃,根本不符合读者的口味。契诃夫的小说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少声誉,但是这家报纸的题材和篇幅限制显然让契诃夫有些束手束脚,他为此很是恼火。雷金似乎很讲道理,也很善解人意,他把契诃夫推荐给了《彼得堡公报》,同样是每周提供一篇小说,只是篇幅更长,题材更多样了,稿酬依旧按每行八戈比计算。就这样,契诃夫总共编写了三百个短篇小说,从1880年一直坚持到1885年。
这些作品都是一些粗制滥造的东西,显然是为了挣钱创作出来的,用英文讲是potboiler。我们查一下《牛津英语词典》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多用于贬义的词,即为了谋生而制造出来的艺术作品或文学作品。这个词最好不要收录到文学类记者的词典里。在这里,我只想告诉那些自己有创作冲动且要付诸实践的青年作家,他们可能认为写作是一个可以让他们成名的途径,但是认为写作是一个发财聚资的门道的人却很少。他们开始大都是小心翼翼,因为不可能一接触创作就财源广进,但当他下定决心成为一名职业作家,并且以写作为生的时候,对于依靠才华来赚钱的行为就很容易得到他的认同。作家的写作动机其实和读者没有任何关系。
当年,契诃夫一边要在医学院读书拿学位,一边要在家大量写小说。他的写作只能在晚上进行,因为他白天要工作,最糟糕的是他的写作环境非常艰苦。最后,契诃夫一家打发走了所有房客,搬到了小一点的公寓,但是他在给雷金的信里这样说道:“家里,我爸爸大声地给我妈妈朗读着故事,还伴着哥哥亚历山大的孩子的哭声,还有人调弄音乐盒奏起‘美丽的海伦’……来做客的亲戚不但占用了我的房间,还老是缠着我探讨医学问题……又听见小孩的哭声,让我坚定了一个想法——以后绝不要孩子。我想法国一定是一个热爱文学的民族,从他们生孩子少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一年以后,他在给弟弟伊凡的信中这样写道:“你们陆军中尉挣的钱应该也没我多吧?但是我自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