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转换场景是没有用的。就如同你无法摆脱自身的桎梏一样,你同样摆脱不了你的敌人。身处他国,面对指控,你能在内心寻找到的只有绝望、训斥和指责,没有一丝安慰。然而,在我看来,虽然这个危险圈你无法退出来,但是你完全可以选择退出生意场;虽然你不能找到安全,但是完全可以让那些荒唐的东西停止。将自己的利益与那些恶友们的肮脏利益混为一谈,听取他们建议的时间太长,那些君子所应该珍视的一切都为了他们而舍弃,这才是我最为担心的。与他们曾经怂恿你的年少恶行如出一辙,现在不停地鼓动你的老年昏聩,它们的鄙陋竟是如此相似。他们对于道理和礼数全然不通,对于以往的教训,他们会阻止你去吸纳,哪怕是一些无德之人也应该有的体面,他们也不会留给你一丝一毫。直到现在,他们仍旧向你灌输人生如戏,主人公当始终如一的思想,他们会对你说,活着无德,死了就该无悔。”
构句曾受对比句的风尚影响非常大。想要弄清楚这一点,只要将伯克的文章和德莱顿的文章做一下对比就会完全明白。“对工完整句”的价值将在这里得到最完美的体现。其中一点我需要向读者们讲清楚:于对工完整句而言,直到句子结束的时候句意才会表达完整;还有一种情况是散句——在句意已经暂时表达完全的情况下再外加一个从句。在英语中,通过倒装来制造悬念的情况并没有,所以散句便成了大路货。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英文的散文具有很浓的散漫气息。句子的统一性一旦被破坏,从句的逐句叠加便成了在作者身上很容易出现的情况。对比句紧凑完整的风格很容易创造出古典的对工完整句,并且彰显其语言的魅力。我在下面引用一段伯克的句子作为例子:
“确实,在整个法兰西王国的面貌上,城市非常富裕而且包罗万千,桥梁林立,大道宽广,雄阔的大陆被人工运河的河道贯穿,不但提供了便利,而且还打开了内陆与海上交通;在防御工程上,她的堡垒的建造以及维护是如此不计工本,在众多施工上也是胆大而技艺精湛,让她在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时,有着不可逾越的坚壁和武装森严的防线作为她最可靠的保护;在耕种上,精耕细作已经遍及她广阔疆域的每一寸土地,全世界的优良作物在法国都取得了最完美的培育方法;在纺织业与制造业上,她仅次于英国,甚至在一些方面能与英国平分秋色;在慈善事业上,无论是私人的还是公共的,她都能做到宏大而坚实;在丰富、美化生活的艺术品上,这个国家有太多值得我们搜寻和品味的东西;在人才上,有得力的政治家,战争中为她博得威名的军人,世俗和宗教的演讲家与诗人,以及思想深邃的哲学家、历史学家、神学家以及评论家……这一切让我生出无限的遐想与惊叹之情,我的思维也得以从发出非难——如此草率和肆意——的边缘被拯救回来,使得我能够重新认真地去追寻让这样一个庞大社会归为一片废墟的潜在的巨大罪恶是什么。”
三个短句最终结束了这个段落。我所要说的是,伯克利用“松散”的结构将几个从属分句联系起来,最后再在整句的结束处表达出整个句意,这样的技巧令我啧啧称奇。利用从属分句构造出完整句是约翰生所擅长的,也就是后来语法学家口中的“扩展复合句”;与伯克的句子相比,它缺少了伯克所特有的那种紧迫感,那种流动的感觉。此外,我还要说明,为了使句子摆脱单调的感觉,以达到理想的语言效果,伯克在将多个相同句式的分句罗列的同时,还将组合和顿挫进行了交换。在一连串的打头词中,“在”被不断地重复运用,使得语势空前强大。虽然这仅仅是一种修辞手法,但如果运用在演讲上,就会起到叠加气势的效果;不得不说,伯克的公众演讲经历对他的文风影响颇大。能够写出这样一串长句的人,我想在目前的英国怕是找不到了;或者,对于这样的长句,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