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且丝毫不做作。那个时候,金钱已经开始显现出它左右权力的重要性,但是对于一个有贵族头衔的人把女儿嫁给富商的行为奥古斯都还是很不齿的,他笔下肯定不会多做描述。他在日记里提到了新伯爵夫人,他对这位新伯爵夫人的评价是颇具淑女风范,这着实让人吃了一惊。和犹太人通婚似乎已经非常普遍,不但一些贵族家庭的游子,甚至连一些最高贵的贵族继承人也是一样。
九十年代的到来丝毫没有让奥古斯都感觉到一丝欢喜,反倒很厌恶。他已年近六十,许多老朋友早已故去。生活的节奏开始加快,新一代人找到了全新的娱乐方式。他那丰富而有意味的宗教底蕴再也找不到某位显赫的夫人可以交流;他那本厚厚的素描集也因为没有了志趣相投的圈子而蒙上了一层灰尘;那些曾经让人争相渴求的故事、段子也已无人问津;更不用说会有某位崇尚艺术的女士会和他前往“肮脏而亮丽的巴塞罗缪”去画画了。新式、繁复的晚宴已经把社交挤兑没了,再不会出现交谈的盛况。那个才华横溢的健谈家侃侃而谈,众人洗耳恭听的时代早已不再。如今这个时代的人不管有才与否都想成为健谈家,却没有一人愿意成为他忠实的听众。在当时的人们眼中,或许奥古斯都已经让人们感觉到乏味无趣了。我想,在九十年代即将结束的时候,奥古斯都已经不止一天没有接到晚宴的邀请了。奥古斯都对于情谊相当看重,在我结识他的时候,与他有交情的几个朋友还与他保持着来往。然而即便是他们,每当谈及奥古斯都的时候,不是耸肩膀就是报以善良而歉意的微笑。事实上,此时奥古斯都的处境倒是有些有趣了。
读到这里,我想读者们都会一致认为奥古斯都有些势利眼(snob),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在进入这个话题之前我想要指出——snob这个词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拥有太多的改变。奥古斯都还年轻的时候,绅士们都有在裤子上系马镫皮带的习惯,而且这种习惯不单是在骑马的时候,任何时候都是这样;而不系皮带则被人们看作庸俗(snobbism)到了极点(这与我年轻时候穿着灰靴子进伦敦是一个道理)。而奥古斯都在写下snob这个词的时候也是取其“粗俗”或“庸俗”含义的吧?据我的猜测,最早给snob赋予“势利”含义的是萨克雷。奥古斯都自然是很势利的。在这里,我想像《无病呻吟》里的托马斯医生那样对你说:“小姐,请看清楚。”“势利眼”在牛津字典里的解释是:“这种人无不仰慕社会地位或者财富高于自己的阶层,并试图模仿他们、接近他们,但就其本身而言却是极为庸俗且卑贱的,即便如此,他们还一厢情愿地想要人们把他看作一个有很重要社会地位的人。”而奥古斯都恰恰没有想要人们注重他的社会地位,对于这一点他也确信无疑。当然,如果你认为他不是很重要,那么你在他眼中也就是一个彻底无知的人。此外,他也没有卑贱或庸俗地去寻求靠近、模仿那些地位高于他的人。霍斯特姆赛克斯的海尔·奈勒先生是他的祖父,此外,至少有三个伯爵与他是表亲关系。虽然这种关系相隔几代,但是这表亲的关系却是不假。一直在顶级社交圈混迹的他所写的《两个高贵人的故事》极为成功,而且就是为他们所著。在奥古斯都眼里,自己的社会阶层已经没有谁可以超越。凭借自己的出身,他理所当然地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内混迹,并没有像亚伯拉罕·海沃那样凭借自己的聪明及狡猾混入上流社会。然而即便是这样,奥古斯都在许多人眼中仍旧是一个势利鬼的形象。
与奥古斯都结识多年以后,我偶然参加的一次聚会中有话题谈及奥古斯都“势利”的事情,当然,大家都是善意的,只是加以诙谐幽默的打趣。在赴晚宴后一星期内拜访女主人是那个时代里应有的理解。询问能否得见女主人也是最基本的礼节,哪怕你内心并不愿意见到她。有时候,我特意去问候哪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