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整箱酒在酒庄或者装瓶作坊就已经下了毒。”我走过去,随便拿起一瓶酒,“看我猜得对不对吧。”
我用启子打开瓶盖,但这次没有苦杏仁味。
“这瓶大概没毒。不过,我会送去检验一下,以防万一。”
“你最好把整箱都送去,大夫。”蓝思警长说。
“好主意。医院实验室里就有我们需要的设备。”我看了看莫莉,“发生这样的事,我很遗憾。”
“去吧,”她挥挥手,“我觉得,死因越快查清楚,对我的生意越好。免得老有疑云笼罩。”
第二天一早,对于克里森镇长的死因,我了解得多了一些。他打开的酒瓶里确实含有氰化钾,而且剂量很大,喝下去几乎能立刻致死。不过,箱子里其他的酒都没被下毒,就是好好的雪利酒,没有别的成分。这样一来,只剩下一种解释,远在法国的酒庄里,有个郁闷的工人在某瓶酒里下了毒,而这瓶酒恰好被北山镇的埃德蒙得·克里森镇长喝下去,中毒身亡。
然而,对这种解释,我压根儿不信。
我驱车前往监狱,将这一发现告知蓝思警长,他情绪低落。“阿德尔曼·芬尼根已经申请州警接手调查,”他对我说,“他说我无法胜任本案。你能想象吗?去年夏天,是我抓住那帮闯进他家的孩子。他居然说我无能!”
“警长,你生气也没用。我们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他面色为之一松:“这么说,你答应帮我了?”
“我只能说,愿意帮你指指调查方向。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有哪些?”
“一瓶下了毒的雪利酒,一个死掉的镇长。”警长闷闷不乐,“而且,是死者自己选的酒瓶,自己打开酒,自己给自己倒上。”
“我知道。甚至连酒杯也是他自己选的。而且,酒杯本身没有毒。毒药下在酒瓶里。”
“除非是有人趁他倒下那阵的混乱,偷偷放进瓶子里。”
我摇摇头:“他一直紧紧抓着酒瓶,直到我拿过来为止。而且,我刚拿过来的时候,毒药已经下进去了。也就是说,在镇长打开木塞前,酒瓶中已经有毒。”
“也许……毒下在开瓶器上?”蓝思警长问道。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本人都不太相信。
“不可能,毒药剂量很大。而且,我开第二瓶酒用的是同一个开瓶器。”
“那毒肯定是之前下的。嫌疑明确指向送货的那个人——菲尔·阳西。”
“就算是阳西下的毒,他怎么知道克里森镇长会选那瓶酒?”
“他不可能知道。不过,没准他是无差别杀人。不管死的是谁,总之能破坏莫莉咖啡店的名声,也许还能抹黑公开饮酒行为。没准他是个秘密的禁酒主义者。”
“菲尔·阳西?”我大笑道,“从我到北山镇的那天起,他就在贩私酒。”
“那说不定酒是他自己酿的,仿冒人家的商标。经过这么多年的大禁酒,谁还分得出真假。”
“酒是真的。韦恩医生算个酒类鉴赏家。他确认酒是真的。”今早离开医院前,我跟他聊过几句。
“大夫,能帮我个忙吗?去盘问盘问菲尔·阳西,问问他运输过程中的事?我得留下来等州警。”
我想,至少这个忙我能帮。而且不能否认,这案子确实勾起了我的兴趣。上次帮蓝思警长破谋杀案已经是好久前的事了。而且,现在我没有住院病人,每天只需要做一些例行工作。“好吧,”我同意道,“我去跟他谈谈……”
我找到阳西的时候,他正在镇外的仓库和三个工人一起干活儿。波士顿刚来了辆大卡车,阳西正在清点数目,指挥工人搬到自己的小卡车上面,方便送货。“大夫,今天是我最忙的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