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速器坏了。”
“他是什么时候把车送来修理的?”
“两天前。星期三下午四点钟左右。”
如果法兰克福的车已经修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亲自来提车,然后去杂货店买东西。当然,有可能是因为他没安电话,所以不知道车已经修好了。我一边思考,一边驱车返回办公室。新英格兰的夏末,午后的阳光不冷不热的,感觉舒服极了。
玛丽看到我的车驶入停车场,便迎了出来。她和往日一样迷人、干练,不过她脸颊上的轻微红晕让我有种不安的预感。“你可算回来了,山姆。有个病人等着见你。”
“谁啊?”
“葛瑞钦·普拉特,比尔·克洛雷的女朋友。”
镇上年轻人之间的情事我基本不感兴趣,不过普拉特我知道。她和比尔·克洛雷毕业于同一所高中,经常去他家做客,他则在一边为了奥运会苦练。很显然在他离开去念大学的目子里,他们的友谊并未褪色。“她哪儿不舒服?”我问。
“她觉得自己可能怀孕了。她担心坏了。”
玛丽说的一点也不夸张。我一看到那姑娘泪迹斑斑的脸就明白她的心情有多糟。“你好,葛瑞钦,”我拍拍她的肩膀,“跟我说说情况。”
在她哭哭啼啼的叙述中,我总算弄明白了一切——她说到对比尔深深的爱,说到自己月经没来,说到这件事可能会对他参加奥运会造成的坏影响。
“比尔知道了吗?”我问她。
“还没告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吧,我们先做些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没准儿你只是杞人忧天呢。”
她高中的时候是拉拉队队长,金发碧眼,长得可美了。和很多同学一样,她没办法继续去大学深造,而是找了份工作。她在本地的保险代理那里工作,据我所知工资一般。在北山镇这种地方,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嫁给一个当地男孩了。换了别的女孩,早就利用这个机会缠住比尔·克洛雷不放了。但她不是那种人。她心里只有比尔,担心这个新生命会影响他的前途。我给她做检查的时候,她甚至嘟嘟囔囔地说什么打胎,不过我装作没听到。
“我们明天就知道了。”我一边说,一边在试管上贴了标签。
“要等那么久?”
“得花点时间。我们要将你的尿液样本注入兔子体内。如果兔子的卵巢出现受孕症状,实验结果就是阳性。幸运的是,这间医院的实验室养了进行A-Z测试的兔子。否则我们还得把你的尿样送往别处。”
“为什么叫A-Z测试?因为生命的开始和结束?”
“生命没有结束啊,葛瑞钦,”我告诉她,“测试是以一对德国医生命名的——阿希海姆和仓德克,他们发明了这种方法。”⑤
她站起来,“您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吗?”
“玛丽或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脸上的戚容令人心碎。我很想立即进行检测,让她重回天真无邪的时代,可那并不是我说了算的。
“你打算怎么办?”玛丽问我。
“你的意见呢?你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吗?把这个拿到医院实验室去,做A-Z测试。我要去一趟鲁迪·法兰克福家。”
“他?他能生什么病?”
对她的语气,我置之一笑。
“我希望他没事。”我说道。
我把车停在斯皮金斯杂货店后面,保罗·诺兰正冲一只绕着卡车打转的流浪狗扔石头。法兰克福要的货品都被装在一个硬纸箱里。他把纸箱放在卡车后面,旁边是一卷帆布和一套高尔夫球具。
“你还要去乡村俱乐部打几洞?”我问他。
“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