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好运和恶运总是此消彼长,所以当一个人走了霉运,一定有另外一个人在走好运;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莫里森自认为好运和恶运他都负担不起,所以他很少去碰运气。
他所有的行动都有双重的保全计划,都是他独自设计的,除非是许多不同的恶运在最不可能的组合下同时发生,而导致不可避免的灾难,否则他的计划应该能够保证行动的成功。
当然,职业上的挫折在所难免,但是大概都只是财务上的问题。然而,几个星期前,卡拉比耶里的一个意大利中尉出乎意料地不买他们的帐,查封了他们一整车的色情书刊。不过要从那里追到莫里森身上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几个月前他卷入了一个完全令人无法理解的事件中。然而这个事件并没有任何的影响,而且他觉得类似的事情大概还要再过好几年后才会再发生。根据某种充分的理由,他认为他被捕的机会,比他在三十二个足球赌注中猜中十三个的机会还要低。
莫里森很少闲着,他这个星期三的节目排得满满的。他要先到中央车站拿别人委托他运送的毒品,然后把它送到厄斯特马尔姆地下铁道的储存柜中;然后,他要把钥匙交给某个人,以交换一个装着钱的信封;接下来他要从那个经常写给莫斯壮和莫伦的诡异的信里找到线索。这让他很伤脑筋,因为尽管他努力地尝试,还是没有办法猜出寄信人的意思。然后他会花点时间去买东西,买内衣裤之类的。他行程表的最后一项,也是每天的例行公式——到丹维克悬崖上的公寓。
那些毒品包括安非他命和一些混合的药,它们通通都放在一条面包和一块乳酪里面。而面包和乳酪则连同许多其他不会特别引人注意的东西,一起放在一个购物袋中。
他已经拿到了货,正站在中央车站外的行人穿越道上。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矮小、不重要、又很体面、拿着购物袋的男人。
有个老太太站在他旁边,而另一边有一个穿着绿色制服的女交警和其他的人走在一起。在人行道上距离他五码的地方,两个看起来畏畏缩缩的警察双手背在后面站着。交通状况一如往常——也就是说非常地拥挤——空气中充满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废气。
最后绿灯亮了,大家就开始推挤,想要打败其他过马路的人。有个人不小心撞到那位老太太,老太太很害怕地说:
“我没有戴眼镜所以看不清楚;不过现在是绿灯,不是吗?”
“是的,”莫里森亲切地说。“我帮你过马路,女士。”
经验告诉他,在帮助别人的时候通常会得到一些好处。
“真是谢谢你,”老太太说。“现在很少有人会想到我们这些老人了。”
“我没什么事。”莫里森说。
他轻轻地扶着她的手臂带她过马路。他们才走了三码的距离,另一个行人匆匆忙忙地又撞到那个老人,所以她跌了一下。正当莫里森扶着她以免她跌倒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叫道:
“嘿,你!”
他抬起头来,看见那个女交警指着他并且大呼小叫:
“警察!警察!”
老太太向四周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
“抓住那个小偷!”那个交通警察大叫。
莫里森皱了皱眉头,但是仍旧静静地站着。
“什么?”那个女士说,“怎么了?”然后也跟着叫道:“小偷!小偷?”
那两个警察冲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警察严肃地问道。
因为他说话有一种纳尔奇语的哭调,所以很难发出干这行的人应该有的那种严厉、尖锐的声调。
“扒手!”那个女交警喊着,手指着他。“他想要偷老太太的手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