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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白香衣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这个春天里,在梦里她都会突然笑出声来。

    春宝春生兄弟同着几个表兄表弟,忙了三四天,再干半天就完工了。春生早上要出门了,嘱咐白香衣买几瓶酒,犒劳犒劳兄弟们。

    白香衣答应着,目送春生走远,心莫名其妙悬了起来,春生越走越远,心就悬得越来越高。她对着春生的背影喊:“春生,干活加小心。”

    春生听见了,远远地站住,含笑对她挥挥手。

    这一天确实没多少活了,大树都放倒运回家去了,只剩下几颗半大的树。树一分到户,家家户户就呼朋引伴,把一棵棵树放倒,运回村子,没几天的工夫,满田野郁郁葱葱的树木就消失了,田野里变得异常空阔,只有几棵不成材的树还立在那儿,有点儿寂寞的味道。

    还剩下最后两棵树,春生对春宝说:“哥,你歇歇吧,留着点儿精神陪弟兄们喝酒。”

    春宝便叫着几个表兄表弟到一旁抽烟抽烟休息,只留下最小的表弟和春生锯剩下的树。

    春宝和表兄表弟们东扯葫芦西扯瓢地说着话,邻居家的年轻的毛头小伙子,冒冒失失地上来搭讪:“叔,他们说俺县长婶子的那个地方长牙,真的吗?”

    春宝听了一愣,接着笑骂道:“操你娘!家去问问你娘,她那里长牙没有?”

    大伙儿哄堂大笑,臊了毛头小伙子一个大红脸,退到了一边,但支楞着耳朵,好奇地听大人们瞎扯。

    忽然他们听见春生急促地喊:“闪开!闪……”一棵树就猝不及防地向这边倒过来,众人连滚带爬地躲向一边。

    惊魂未定的人们聚拢来,发现春生被树干压着,嘴里全是鲜红的血沫子。人们七手八脚地搬开树干,春宝抓着春生的手哭喊:“春生,春生,你别吓唬哥,好歹说句话呀。”

    春生的手指动了动,眼睛裂开了一道缝,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哥……跟咱娘……说,别难为……引她们娘俩。”

    春宝点着头说:“春生,你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春生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再也发不出声音,一股血沫子从春生嘴里喷出来,他的呼吸声听起来就像漏风的风箱,渐渐地弱了下去。

    春宝抱着春生,沾了一身的血水,一个劲地说:“春生,你醒过来啊,咱家的房子还没修,你们一家子还没搬回来,你不能不管啊……”

    人们把春宝拉开,把春生抬上了大车。春宝跳上大车,抱着春生血淋淋的脑袋,嚎啕大哭。

    早有人飞奔回去告诉了玉翠。出人意料,噩耗并没有放倒玉翠,她的身子激烈地颤抖了几下,就忽然站直了,一阵风似地往村口走。

    赶大车的人想把春生拉回场院屋子,被玉翠拦下了。

    春生的尸体停在玉翠的屋子里,玉翠亲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玉翠把娘家侄子们招呼到身边,未等说话,脸上已经流下两行泪,悠悠地说:“说不得了,你们兄弟几个还得辛苦几天,帮姑照应这一摊子事。”

    “姑,有事你情管吩咐。”兄弟几个七嘴八舌地答应。

    “第一件,你们给我看好了,别让白香衣这个女人再来缠着春生。第二件,帮我打听一下,给春生找个阴亲。”玉翠抹了一把眼泪,冷静地说。

    “这好像不合适吧?姑,白香衣说什么也是春生的媳妇,不让她见春生不合情理,给春生找阴亲更不合情理。”玉翠的一个年龄大一些的侄子说。

    玉翠忽然跪在地上。“你们不听姑的话,姑就给你们跪下。”

    侄子们忙把玉翠拉起来,说:“姑,俺们听你的,你咋说咋办。”

    兄弟几个一商量,就走了出去,按照玉翠的话分头行动。

    玉翠回到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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