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要骑没有马鞍的马了。”李春风顿时火起:“现在腿疼得根本骑不了马了。再说了,如果认定我们是细作,何必要带着我们走,直接杀掉岂不是更省事?”
奔弘进二话不说,刷的抽出剑来,一道寒光直接劈头向他们俩划过来。
李春风丝毫不在意他的剑锋所指之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他的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奔弘进的宝剑停在了半空中,人也怔住了。
袁简见李春风这样,也悲从中来,鼻子一酸,捂住脸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那帮少年侍卫们骑在马上环绕在他们身边,被这一突发状况搞得不知所措,都你看我,我望你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丢人现眼!”沙守荣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捆起来扔在马上,向卫州进发。”
马上有人过来,把他俩生拉硬拽拖起来,三下五除二捆了个结实,任凭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我不要去开封了。”李春风满脸的鼻涕眼泪,大声喊着:“我要回洛阳,我要回玄武门。”
“由不得你说!”奔弘进说着将他一把抓到自己马上,脸朝下横在了马背上。
沙守荣将袁简抓起,横在自己的马前背上。打了个唿哨,整个马队又全速前进,护卫着那个“刘贺”一路疾驰。
一路上把李春风的苦胆水都颠出来的,帽子早已不知去向。他索性闭上眼,任凭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在这样的颠簸中,他竟然半睡半醒的捱过来了。
就这样,跑到了大晚上,马队终于停了下来。李春风感到自己就像一件装满了粮食的沙袋,被人扛起,重重地扔在地上。这时他才睁开眼睛,发现袁简也早已被扔在地上,头上的帽子也不知所踪。
那些少年侍卫们,在他们身边围了一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什么表情都有。
“隐藏的可够深的啊。”有个少年大惊小怪的嚷了起来:“他们俩没有头发。”
“谁没有头发?”李春风手被反绑着,只得把头甩了甩,一缕刘海拂在了他的额头上。
“头发是截去的。”另一个少年一脸的鄙夷之色道:“这哪是中原的习俗?听说契丹人不留发,莫非他们是契丹人?”
“怪不得他们对李从珂一无所知。”奔弘进来了一句:“原来他们是契丹派来的细作。”
“这就难怪他们连洛阳,开封都分不清楚。”沙守荣也从旁搭腔道:“人生地不熟的,如何分得清呢?”
“我们不是什么契丹人,也不是什么细作。”袁简大声抗议道:“我们只是平民百姓,头发是被仇家截去的,我们是要去开封外祖父母家避难避仇去的。”
“口说无凭!”奔弘进大喝一声:“绑结实了,只留出一只手吃饭。管你是叛军的细作还是契丹的细作,留下他们,我自有用处。”
马上过来几个少年,把他们两个手脚捆得像个粽子,各留出一只胳膊没捆,然后扔在了马厩旁的草堆上,将多余的绳子拴死在一个粗木桩上,然后一群人就扬长而去了。
这时天已入夜,月明星稀,夜晚的寒气已聚拢而来。原来他们是到了一处栈舍,里面人声鼎沸,反而衬出了他们此时的冷清。
李春风斜靠在草堆上,又轻轻的开始抽泣起来,他哽咽着说道:“袁老师,看来我们这次是真回不去的,千怕万怕就怕这一天,没想到真的就来了。你说要是穿在一个盛世也好,花团锦簇的留下生活也就罢了,结果却在这里滞留了,而且还做了阶下囚。明天还不知怎么样呢,小命能留下就不错了。”
袁简一脸木然,双目黯淡,深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也别这么悲观了,最好能偷跑出去重回玄武门,找回那只罗盘。”
“说的倒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