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遣唐使年纪也不大,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说话的那个长得像日本演员小栗旬的遣唐使,深施一礼,又重复着那句蹩脚的中文:“有劳了!”
“走吧。”李春风做了一个往前走的手势,接过袁简手中的马缰绳,往前走去。袁简和那两个遣唐使跟在后面。
“请问,贵妃与陛下同在的吧?”走着走着,“小栗旬”忽然问道。
“你说的是杨贵妃?”袁简不假思索的答道,但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于是回问道:“你有何事?”
“无事,无事。”“小栗旬”慌不迭的连连摆手,但嘴上却很诚实:“在下有幸得见贵妃一面,远远望去,真是盛世容颜啊。”
“远远的望去,看不真切吧?”袁简有些啼笑皆非。
“确实看不真切,但贵妃周身散发的都是大唐的贵气啊。”“小栗旬”一脸无限向往的感慨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口音,竟也没有那么蹩脚了。
李春风在前面走着,耳朵却没闲着,回过头来冷不丁来了一句:“何止贵妃和陛下在一起,整个杨氏一门都在一起呢。”
“是啊,是啊。”“小栗旬”连忙点头,谦虚的说道:“我们适才还看见杨氏兄妹的车驾过去了呢。”
“啊?”李春风惊叫一声,对袁简说道:“听见了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说明现在是那件事之前,不是之后,又让我说中了。”
“乌鸦嘴。”袁简脸色也一变,轻轻嘀咕道。
他俩的对话,很显然那两个遣唐使一句也听不懂,只得互相看看,不再做声了。
紧跟着韦谔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阵子,身边的兵士突然多了起来,人声嘈杂。人一多,韦谔的身影便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李春风跳起脚来找他,牵着马快速跟进。他们俩把韦谔是找到了,一回头,那两个遣唐使却不见了身影。
“你俩还能干点什么?”韦谔瞪着他的招牌眼睛,又开始埋怨起来:“不是目中无人,就是拖拖沓沓,现在又照顾不周,简直有失国体。”
“这山路难行,又酷热难耐,”李春风不管不顾的回敬道:“遣唐使穿着木屐,当然走不快了。再说了,方才韦司录也说过,你的随从也走散了,小书吏也扭了脚,这么说来,他们是不是也算是玩忽职守了?”
“你!你!”韦谔被他一顿抢白,一时语塞,手发着抖指着他,一脸的气恼。
“韦司录不必和他计较,找到陛下要紧。”袁简连忙出来制止这场斗嘴,又动用起了他熟知的历史事件表,问道:“这是到哪里的呀?是不是已走到兴平了?”
“你倒也有心,知道这是兴平了。”韦谔狠狠白了李春风一眼,给自己下了一个台阶,把目光转向了袁简说道:“我方才问过护驾的兵士,陛下正在前面马嵬坡的驿站中歇息。你俩快牵马随我来,我实在没有闲工夫和小书吏扯皮。”
“我的天哪!”旁边的李春风双手捂住脑袋,一声惊呼:“马嵬坡到了。”
这一声来得太突然,把韦谔吓得一哆嗦,正要发作,忽听前方一阵喧闹,三个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那里。
只见二十几个奇装异服的人,正拦在一匹高头大马前,用不灵光的汉语嚷嚷道:“我们是吐蕃使者,我们要吃饭。”
马上正端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面中年人,正在轻声抚慰那帮人道:“马上即可,马上即可。”
就在这时,忽听四周的兵士们喊了起来:“杨国忠和胡虏阴谋造反!”
喊完后,不由分说,举箭就射。那高头大马立刻受伤倒地,中年人滚翻在地,但马上爬了起来,撒腿就往身后的驿站模样的地方,奔逃而去。
见他马上就要逃进驿站,士兵们纷纷抽刀追了过去,在驿站门口追上他,乱刀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