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风凑了过来,回头望了望,确认田泥翁已回了屋,蹲下身子小声说:“现在清明过了,都快到端午了,怎么还这么冷?让咱洗洗,也没个热水,这么冷怎么洗?”
袁简连忙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以后说话要经过大脑,嘴上最好有个把门儿的。现在屈原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呢,哪来的端午?”然后扳着指头算了算说道:“清明倒是应该出现了,晋文公和介子推距现在过去也有二百多年了吧。不过鲁国现在是鲁哀公在位,不知他们这里过不过清明。再说了,现在也不知道这边是什么节气啊?
李春风连忙点着头说:“袁老师,我第一次这么佩服你,不愧是历史老师。”
袁简得意的撇了撇嘴说道:“别戴高帽子了。肯定是没热水了,将就着洗吧。”于是两人你拿着泥罐倒水我洗,我洗完再给你倒水,总算把头发,脸上和手上的泥巴洗干净了。
李春风拿起大青石上的衣服说道:“我可不洗澡了。这水洗完了得冻个半死,发起烧来也没个药吃,也没医院去,也没吊瓶打,估计小命儿就扔这儿了。”
袁简笑道:“在这里你不洗澡没人笑话你,两千年前的穷人,也许也只能在夏天的河汊里洗个澡了。”
他们各自在屋里换完了衣服。说是衣服,其实就是那种有几个补丁的短打衣衫。待出了屋,却见那大青石上,摆着一罐清水,两只空碗,另一只碗里放着几只黄饼,看来这就是晚饭了。田泥翁招呼着他们:“吃吧吃吧,我不饿,你们都吃了吧。”
袁简知道是老人舍不得吃,忙拿了两只饼,放进一个空碗里。再看还剩下三只饼了,他蹲下拿起一只,剩下的两只连碗推给了李春风。李春风一见这饼,顿时各种心酸悲伤,不见家人的寂寞害怕,全部涌上心头。他蹲在了地上捂住脸,呜呜的哭起来。
田泥翁见状,叹了口气,返回了屋里。
袁简小声说道:“你也见识见识咱中国两千年前老百姓的口粮吧,有口吃的已经算不错的了。”然后又故作轻松的说道:“不吃别扔了啊,有你吃起来香的时候。”边说着,也哽咽起来,别过脸去咬了一口,味同嚼蜡,顿时鼻头一酸,一滴泪掉落在了那只饼上。
袁简就着凉水,好不容易把那只饼噎了下去,李春风却一口也没吃。袁简把那两只饼硬塞进他手里,然后撵他回屋去。接着把盛着两只饼的碗送到田泥翁的屋里去了。田泥翁给了他一床黑乎乎的被子说:“只有这一条毡被,你二人将就着盖吧。”
袁简谢过他,回了屋,李春风一见又嚷起来:“就一床被,两人怎么盖?这是什么?连个棉被也舍不得吗?”
“你还棉被?”袁简打断他的话,说道:“棉花在汉朝还是稀奇珍贵的东西,元代才大面积种植。你说话以后严谨点行不?别张口就来,今非昔比了,小心说话露馅惹麻烦。看见了没有?”袁简指着堆在屋角,他们换下的那一堆脏衣服,说道:“明天一早挖坑埋了,我怕又惹出乱子来。”
两人合衣躺下,干草扎的浑身不舒服,毡被盖在身上硬邦邦的,李春风紧扯着这一边的被角,和袁简保持着一定距离,他还不习惯和另外一个人睡在一起。
“这屋里一盏油灯也没有,黑了天就得睡觉,什么娱乐生活也没有,古人是怎么活过来的呀?”李春风有气无力的嘟囔着。
袁简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咱们古人的日常生活,古时候生产力低下,有吃有穿有屋住就是好的了。田泥翁不是舍不得给咱们东西吃,说不定这已经是他倾其所有了。你想想,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浪费粮食,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呢。吃穿用度应有尽有,还不珍惜,想想我们那时是不是幸福的有些过分了呢?”
“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后悔也来不及了。”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