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留下李春风和袁简,大眼儿瞪小眼儿。沉默片刻,李春风率先打破了寂静:“真没想到,你编瞎话都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呀。”
袁简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说道:“没有我这张利嘴,只怕你会饿死在这两千多年前的鲁国了。”
李春风切了一声,也没反驳他。想想也是,从泥地上醒来,到这屋里,一路下来,还幸亏袁简的随机应变。看来比自己年长了几岁,多吃的那几年米饭饭确实不是白吃的。他只好避开这话题,在屋里踱了一圈,说道:“这老头儿还不到六十岁,就老成这样了,连路都走不稳了,我姥爷都九十了,走路还杠杠的呢。”
袁简白了他一眼说:“你知道什么?这可是两千多年前,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几岁,六十岁在这里已经算是高寿了。你没看见这里的人都很敬重他吗?”
李春风也不理会他,继续说自己的:“难道咱千真万确是穿越了吗?先不论它是真是假,你说好歹给咱一张床啊,连桌椅也没有。”
袁简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给他,叹口气说道:“以我的预感,不出意外是已经穿了。再说,你的历史知识都就着饭吃了吗?床和桌椅都是宋元以后才出现的,唐朝时候,睡的都是类似现在日本的那种榻榻米,用的是案几。现在是春秋时期,都是习地而坐,有榻和案几能用的都是上层贵族。你看见没有?这里住的都是小老百姓,也就是些给孟氏耕种田地的奴隶,能有片瓦遮头就不错了。”
李春风被他连压两头,顿时脸上挂不住了,急忙开始抢白他:“我初三以前,我姥爷那一大书橱的书也看完了,也算是博览群书了,你以为我真不知道怎么着?我就胡乱问一句,你看你这十句在后面等着。我好歹也是语文和历史双料课代表,你也别把人看扁了。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算什么好汉?还为人师表呢,啊呸!”
“行行行,我怎么说也是你老师,不跟你一般见识。咱们都落到这般田地了,你还耍嘴皮子呢。”袁简不耐烦的冲他摆了摆手说道:“也不知道想个办法,还有心思窝里横。”
李春风一听顿时急了:“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把我们领去崂山,如果不是去找那个丁晓东,我会有今天?”
袁简瞥了他一眼说道:“是你主动跟着来的吧,我没逼你吧?我本来只想自己回去找人的。再说了,你那么好奇干嘛?不让你动那个罗盘,你偏动。我当时怕是个定时炸弹,因为当年崂山北九水是抗日游击队的基地,我还怀疑那个罗盘是日本人扔的定时炸弹的残渣余孽呢。现在倒好,炸弹倒不是,结果一家伙被轰到奴隶社会来了。”
李春风听他一说,自知理屈,便一屁股坐在了干草上,嘴上却还在犟着:“也不一定是罗盘惹的祸,说不定咱们正好钻进了时空隧道里了。崂山道士呆的地方仙气多呗。”
袁简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说:“你手机呢?赶紧找地儿埋了,省得惹麻烦。你没看刚才那瓦罐,刨根问底的,要是让他看见了手机,还不得费事给他解释老半天?”
李春风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说道:“这可是我妈妈开学刚给我买的。再说了,我埋了它,两千年后,咱那个时代的人再挖出来,会说:哎?两千年前的土层里,居然有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手机,可不得把他们吓坏了?”
“你以为没有人穿越过吗?”袁简接过话:“上世纪五十年代,敦煌发现了几节1985年生产的南孚电池,2008年广西发现的古墓里的人,竟戴着瑞士产的袖珍表戒指。我看你还是赶紧就近扔了它吧。”
李春风咬着嘴唇,都要哭出来了:“你的意思,咱这辈子就要待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了吗?”
看他这个样子,袁简也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忧伤,顿时浑身无力,不仅一阵踉跄,倒退着倚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