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猪圈”,我和迎春c奶墩儿便有了修习法门的所谓“道场”。
奶墩儿似乎是继承了他老爹在建筑装潢上的基因,极会倒腾,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居然叫司机小葛搬来一套半旧不新的沙发c茶几。更神奇的是,不久之后“猪圈”里还多了两挂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大沙包。“猪圈”一侧的墙上多了一个圆形标靶。
我们三个没有隐瞒,查奶奶和母亲都知道了“猪圈”的存在,却一次都没有来过。奶墩儿曾经邀请她们到猪圈来看看,查奶奶和母亲极其默契地说,该教的东西她们都已经传授给了我们,接下来我们爱咋地咋地。母亲还是像先前那样,早出晚归,操持着家里“买c汰c烧”的家务,而查奶奶则直接就把铁红菱双刀包在一副羊皮里,塞给奶墩儿叫他自己收好。奶墩儿也不含糊,把他爹淘汰下来的保险柜搬到了“猪圈”里,铁红菱裹着羊皮被奶墩儿认真地收藏起来。
高中生活是轻松愉快的,除了迎春所在的理科班常常会闹个拖堂啥的,基本上,我们三人每天放学都会骑车先去猪圈,做会儿作业,然后练会儿功。
奶墩儿自从修习了天捷宗的内家功法后,无论是打粉笔头暗器,还是耍木弯刀都比原先轻灵许多,就我个人观察,他的脑筋和反应也比原来更快了,奶墩儿说,灵犀刀所强调的是左右协调,和提早判断对方的招式,达到后发先至的目的,而天捷宗功法却是追求快c准,在间不容发中倏然出手,见穴打穴。
迎春对丹祈术的修习极其认真,时常会小敏阿姨长c小敏阿姨短地跟母亲请教,除了一些需要借助山川地势布局的大阵之外,丹祈术中的多数单兵法门,她都在“猪圈”中施展了一遍,有一次用雷火咒的时候,差点把奶墩儿搬来的地毯点着了,弄得奶墩儿急忙抄起一盆水倒在地毯上,说仓库重地,小心火烛,他爹的建材可全在仓库里收着。结果,迎春倒是没什么,奶墩儿被睚眦一顿追赶,却是奶墩儿抄起那盆水的时候,睚眦正在里面优哉游哉地泡澡。
说来也怪,自从前一次和孟福c孟田见过之后,老宅就十分平静,母亲中间用莲心印探了几次,都没有天游门或者其他异常人等的踪迹。
直到我们高二的下半学期,十二月初的某一天,我们三人都各自收到了一封明信片,居然是赵雯雯寄来的。赵雯雯在明信片上附了留言,说明年要回上海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还说美国的圣诞很有气氛,希望到时候和我们一起营造一下。
奶墩儿一听圣诞节,说他早就想尝试了,便提议圣诞夜的时候,大家把“猪圈”布置一下,也来个欢度圣诞。结果迎春支支吾吾推说那天家里有事不来了,叫我们自己玩得开心点。奶墩儿没往心里去,还一个劲的说:“迎春,你不来可就错过啦哈!”。我看迎春说话语气不对,却也没说什么。
到了圣诞夜那天,在奶墩儿的强烈要求下,我和他骑了车从文庙买了满满两箩烧烤,捎带着半打啤酒,放在自行车后兜上,骑车往“猪圈”进发,那天睚眦一早就听说又有烧烤吃,屁颠屁颠地往我手上一缠,整整一天都不动弹。奶墩儿说一会儿到了“猪圈”要给我一个惊喜。
结果,就是那么巧,我们骑车拐弯过万生桥的时候,忽然看见迎春和一个高高的男生并肩走在河浜的另一头。奶墩儿一下子就懵住了,我也大吃一惊,跟着奶墩儿跳下了自行车,远远看去,那个高高的身影像是理科班里那个出了名腼腆的男生。老实说,高中里,我c奶墩儿c迎春都去了不同的班级,我向来不关心其他班级的事,也不知道那个男生具体叫什么,只是又一次放学后打过一次篮球,只知道他们班的人都叫他小磊,这是我当时对他唯一的了解。
“奶墩儿,你怎么了?”此时此刻,我看着奶墩儿扶着车把萧瑟的背影,也不知道应该讲些什么,只能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