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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为什么却嫁给了一个闯sh滩的红帮裁缝,搬到了这条弄堂里一住就是几十年,裁缝人很老实,对家里照顾地周全,可惜前几年老伴没了,查奶奶人一下子老了很多。迎春是个煞是乖巧的小姑娘,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拉上奶墩儿要出门,奶墩儿开始还想磨叽,迎春抓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奶墩儿当时脸上忽然就是一阵得意,喜滋滋地牵着迎春的手拖着小碎步跟着往外挪,结果刚到房门口就撞见查奶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了。

    “迎春,时候不早了,饭也做好了,跟小清说再见,回家吃饭啦。咦,侬这个小猢狲(沪语:精瘦的小孩叫小猢狲)是哪家的?”查奶奶站在门口,也不进屋,看见奶墩儿死样怪气地牵着迎春的手,马上就没了好气。查奶奶平素对我是极欢喜的,看见奶墩儿要尴尬,我便卖着乖地大声叫着:“奶奶好!”

    查奶奶倒也爽气,不去看那个奶墩儿,转而一脸慈祥地看过来,居然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嗯,还是小清乖啊,听侬姆妈讲,侬这几天身体不大适宜(适宜是沪语:舒服之意),现在看看倒是好像还可以,不过侬额小巴辣子(沪语:小鬼头),皮大王,记住不要跟侬姆妈太作,晓得了伐?还有,我屋里还有点馄饨芯子(沪语:馄饨馅儿),侬姆妈前几天讲我和的芯子好吃,侬就叫她下班过来拿了去,明朝(沪语,音zha一,意味明天)包给侬吃就是了。”

    “嗯,谢谢奶奶,奶奶包的馄饨最好吃了。”我从小就是嘴巴甜,跟涂了蜜似的,因为太公一直说“嘴巴甜,肚皮饱”。

    一阵客气后,迎春跟着查奶奶回家了,当时奶墩儿一副舍不得放手的样子,被查奶奶一瞪眼,居然立马就撒手,迎春她们往前门出,他就乖乖地往后门走(sh老宅都是有前c后门儿的),这厮还强作镇定的自顾自唱:“落雨喽,打烊喽,小巴辣子开会咯”。

    大概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忽的奶墩儿又跑了回来,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了那个变形金刚,塞在我手里。“我想来想去,你生病在家也没啥意思,你帮我修修看呗,修好了你留着玩呃那个,不过到时候呢你想还给我也是可以的。”奶墩儿憨憨一笑,背起书包就跑了。我当时拿着那个折了腿的变形金刚,一阵惊喜,等奶墩儿走远了,心里却忽然觉得热乎乎的,这小子倒是晓得知恩图报。

    晚饭后,母亲去了一次查奶奶家,带回来一大包馄饨芯子放去了冰箱里。另外手里多了个油布包,油布是那种乌里乌苏的,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屋里,我和父亲坐在那里,父亲翻着报纸,却总是感觉有些不自在。母亲把油布包反正桌上,一边打开,一边转头问父亲:“老公,爹爹手里的那封信你去拿过来了吗?”(上世纪90年代初,用老公代替先生的名字已经成为sh的时尚,叫起来港味儿十足,母亲年轻时长相极漂亮,手又巧,早年间还能照着杂志上的模特自己改衣服穿)。

    “哦,在我这呢。”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从身后一个大信封里掏出一个小信封。

    此时油布包也打开了,里边儿装着几本老的不能再老的线装书,而那个害我挨了一次打,有让我躺倒两天的青铜匣子,居然也和书一起放着。我那时候都快小学5年级的人了,说不懂其实也懂了不少,尤其是那条母亲在我眉心点下的一指,我依然记得清楚,但是怎么那个盒子会在母亲手里。

    “老公,你把太公写的东西给小清读读呗。”

    “我看,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算了,写的全是些老话,小孩子家家的也听不懂。”父亲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

    “老公,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你从来不相信,但是这个盒子两次从小清的书包里被找到,尤其是第二次,爹爹明明是锁起来了,钥匙都在爹爹皮带上挂着,你说那盒子是怎么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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