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德大气不敢喘地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直到确定那一队人跑远了,才悄悄掀开车帘子,绵延的官道上还飞扬着马蹄扬起的尘土。
“避开官道,走小路!”孔维德下令。
官道上,一队人马飞驰而过。另一头,一个少年骑在马上,不断踢着马刺催促马儿快跑。孔善禧真是败给胯下这位仁兄了,好歹也是一匹良驹,偏偏贪吃得紧。没跑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吃草溜达,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马。
好不容易等马儿吃饱了,准备拉开四蹄任性驰骋之际,对面跑来一队人马,孔善禧连忙驾马迎了上去。
“各位兄台请留步!”
为首之人本不欲停留,瞥眼瞧见少年腰间挂着个石青缎平金银福寿纹椭圆荷包,甚是眼熟,勒停马,仔细打量。身后跟着的人马也停下来,自动呈包围之势,将为首之人圈在当中,默默摆开防御架势。
少年见这对人马停了下来,连忙问道:“请问兄台,可有见到一队马车往东而去?”
为首之人,目中精光一闪,并未答话,却问道:“你这荷包从何而来?”
少年见对方盯着自己荷包看,下意识捂住腰间,这可是长姐留给他的全副家当。
为首之人微眯着眼,冷声道:“这荷包不是你的吧!”
“反正也不是你的!”少年戒备起来。
那人目光微凝,淡淡给身边随从使个眼色,身后一名玄衣锦袍的侍从突然出手。少年根本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就被捆了个结实,包括跟着自己的小厮。
“大侠饶命,我家少爷是大理寺少卿孔大人的儿子,请大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被绑住的小厮害怕地叫起来,报出身家。如果是劫匪,一般不愿意和官家起冲突,更何况自家老爷还是大理寺的,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照屎(找死)吗?
“你们是孔家的?”为首之人正是打着御驾亲访的幌子,却扔下大队人马,只带了几名亲信随从,快马赶来的皇帝陛下。
孔善禧没好气地瞪了小厮一眼,回头不屑地道:“小爷我就是孔家的怎么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我可警告你,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姐一定不会放过你!”
在孔善禧心目当中,长姐才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放狠话儿时不拿老子的名头出来吓人,反而把长姐挂在嘴边儿上。
帝不怒反笑,微微压下身,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我倒希望她不放过我。”
直起身,淡淡下令:“带走!”
一队人马轰然折回,往来时路上疾驰而去。
追出十里,来到刚才遇到马车队的路段,一队人勒马而停。
顾让翻身下马,带着人四散开去,在路边,草丛,羊肠小道上贴地巡查。不一会儿,顾让返回,跪地禀道:“马车绕开了官道,沿着北边的岔道走了。”
虽然在巡查时,还发现了一些别的车马痕迹,而真正的痕迹被人很小心地扫除了。可见,马车队里也有隐匿踪迹的高手。不过,再如何故布疑阵,也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
帝轻轻吐出一个字:“追!”
孔维德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却始终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晨风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焦躁,掀帘不断催促车夫快点,再快点儿。
车把式也为难,这羊肠小道不同于官道,太快容易翻车。
突然,晨雨从快速奔驰的马车车辕上跳下,耳朵贴地听了一会儿,脚尖一点,几个腾挪跳回车辕上。
“小姐,后面有一队人马正往我们的方向赶来,十骑左右,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追上咱们。”
孔维德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睁开漂亮的杏眸,淡声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