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功夫茶喝得有些惊,孔维德打算出宫后到翰林院点个卯就家去,养养神儿。
一路跟着皇帝回御书房,却见林子里隐隐跪着个小太监,边儿上站着个小宫女。
皇帝发现孔维德频频回头往林子里瞧,顿步:“你认识?”
“瞧着有些儿眼熟。”她又朝后看了一眼,没敢确定。
皇帝朝苏长喜看了一眼。
苏长喜一躬身儿,立即朝林子里那两人走过去,一会儿工夫,就领着两人走了过来。
二人齐齐跪下磕头,苏长喜来到皇上身边儿轻声道:“这两人儿一个是安贵人身边儿的宫女,一个是敬事房的太监。说是这小太监冲撞了安贵人,罚他在那儿跪一个时辰。”
果然是那天在顺天府帮了她的小太监。再一看,发现他膝盖下面儿,隐隐有血色渗出袍子。再想到刚才两人过来时,小太监走路明显有些跛,便知他一定是受了伤。
宫里阴私手段层出不穷,且让人抓不住把柄。这小太监怎么受的伤,她管不了,可既是遇上了,少不得帮他一把,权当还了当日的人情。
“安贵人?”皇帝似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是谁。
苏长喜小声儿提醒道:“前儿个晕倒在太后宫里,后来被诊出有孕的那位小主。”
皇帝恍然,低头问宫女:“怎么回事儿?”
宫女面对帝王,吓得脸色发白,力持镇定地开口:“回皇上,刚才安贵人在园子里散步,这小太监低头走得急,差点儿一头撞上贵人,贵人有了身孕,哪儿经得起他这一撞?被他惊得心慌气短,就罚他跪在那儿,让女婢在边上守着,跪满一个时辰才准离开。”
皇帝又看向小太监:“她所言属实?”
小太监额头抵着地面儿回话:“回皇上,奴才离着安贵人老远就被拦住了,根本没靠近,不知怎的就惊到了安贵人。”
“你的腿怎么了?”孔维德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小太监顿首:“回大人,刚才在林子里,奴才不小心跪在了断竹尖儿上。”
树林里怎可能有断竹尖儿?就算有,他看不见吗?非要跪上去?可宫里的奴才都懂规矩,不能道主子是非,就算有错儿,那也是自己不长眼,主子是绝不会错的。
孔维德看向皇帝,微微蹙着秀气的眉心儿:“臣瞧他伤得不轻,要不先给他治治?”
皇帝点点头,看向苏长喜。
苏长喜连忙叫来两个小太监将受伤的小太监给架了下去。
皇帝回过头问:“你与他如何认识的?”
“之前遇到些麻烦,他顺手帮了一把。”她答得含糊,显然不想细说。
帝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前走去
孔维德下晌提前回了府,刚入二门,守在门口的晨曦就迎了上来。
“下午,永顺伯府二夫人过府来找太太,现在还在呢!”
孔维德勾唇一笑,来得还挺快。
既然没人来传唤,她自然装作不知道,回了自己的无香院休息。
此时,在正屋的厅堂里,永顺伯府二夫人正面色难看地端坐在客座里,冯氏脸色尴尬地陪着笑脸儿。
“孔太太,您女儿好大的官威啊!竟扣着我儿子,不让顺天府放人!还让人将我儿子打了板子,你自个儿去瞧瞧,人都打烂了!”二夫人越说越生气,声音又尖又高,几乎要把人耳膜刺穿。
想起来被关在牢里受苦受难的儿子,二夫人就恨不得将孔维德咬下一块儿肉来。
冯氏安抚道:“二夫人莫恼,要不是您亲自上门儿来,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呢!等我大女儿下了衙再容我好好问问。”
二夫人一瞪眼:“问?我倒要亲自问问她,凭什么打我儿子,还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