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紧赶慢赶,总算提前到了府,宁王抱着个醉鬼,只觉得这一路走的艰苦,简直比他平日端坐于案牍前批改公文还要难捱十来倍。
后半程里冉桃眯一会醒一会,眼一闭就攥宁王衣裳,眼一睁就扯自己衣裳,磨得宁王一个头两个大,直道日后府里严格忌酒,省的小傻子再醉一回,成了磨人精,得不偿失。
卧房里早照旧备好一切,宁王看了一圈,又唤人备了一盅甜汤并几粒解酒的药丸,捏开冉桃的嘴叫他用了,才抱着人去沐浴。
冉桃玩了一下午,疲倦的厉害,现下只管趴在人肩头呼呼大睡,宁王不忍扰他起来,只将人快快地在浴桶里浸了一浸就捞出来,裹着袍子安置在床,又往床沿挡上两个小枕,才顾得上忙活自己。
匆匆洗罢,宁王带着一身沐浴过后的潮气,甫一推门,却发现本该睡熟的人,正跪坐在床沿上,垂着脑袋,哀哀地朝一处望:“王爷”
宁王连忙走过去:“我在这里。”
酒真是坚强的克星,会让人脚发软,心变轻,甚至连说话,都是柔弱可怜的语气。
冉桃一听见宁王搭他的话,眼眸亮了亮,可是后知后觉,仍有些余悸:“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半醉半醒之时,没有收力,一下扑的太狠,宁王被撞的闷哼一声,随即将人拥上:“怎么会不要你?莫不是又魇着了?”
冉桃愣了一霎,随即很轻地点了点头:“嗯我梦见你要将紫玉钏送给别人,然后然后要把我撵出去。”
冉桃长发还湿着,随意披散,堪堪遮住半张脸,宁王低下头,只能看清他下唇上一排整齐的齿印。
湿漉漉的红,衬着白皙的脸,格外怜人。
这般鲜活的模样,叫人只想靠近,或者,干脆亲一亲才好。宁王如是想。
“这都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他心口不一,话里带点责备,吻却很轻,一齐落在冉桃眉骨上,沾染上一点桃花香,“喜欢你还来不及,哪舍得撵你?”
夜色流转在他眼里,他的眼神与冉桃胶在一起:“既然这么惦记着,改天本王便将紫玉钏搁在你脸前头,省得你日日念叨,睡个觉也不踏实。”
宁王温声细语地保证好,却见冉桃神思早不知飞去哪里,只一副憨傻的痴态,呆呆朝着他笑。
王爷气得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傻子,听到没有?”
“嗯,听到了。”冉桃含混着,忽然伸出一根指头戳上宁王的脸:“你多笑笑,才好看。”
说着,又点点自己抿出一半的涡涡:“就像这样,我喜欢看你笑。”
“深更半夜不睡觉,谁要冲你傻笑?”宁王躲开他的手,板着脸道,“乖乖休息,若是表现好,本王明日便进宫禀了皇兄,将紫玉钏取回来给你。”
“怎么明天也进宫?”冉桃嘟囔道,直到被重新放回床榻上,才明白过来宁王的意思,是已打算将紫玉钏送给他。
只听一声雀跃,刚才耷拉着脑袋的人突然来了精神,抱着宁王笑得直耸:“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小傻子声线天真,动作却不堪入目,宁王被他蹭得满身火气汹汹袭来,吓得挪后半分连连发问:“冉桃!大晚上不睡觉,想干嘛?”
冉桃回答的很爽利:“想亲你想抱你想压着你想咬你,想把喜欢的事情和你一起做一百遍,想唔”
他边说边往人身上爬,宁王不堪其扰,突然堵上冉桃的嘴,阻止他哼哼的乱叫,只是片刻浅尝辄止,便快快地撤了身。
可是冉桃却是食髓知味,眨巴着眼道:“再来一下。”
“不来了。”宁王闭着眼相拒,“你都醉了,酒气太重,熏得本王难受。”
说罢,捏捏冉桃酡红的脸蛋,再不顾他委屈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