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遂宁府曾经被魔潮肆虐过的地方再度充满了人。妖兽和修士交战后留下一片荒芜,但充满灵气的血肉滋润了这片土地,魔潮过后,无数灵物迅速滋生,不少散修以此谋生。
几个修士穿行在草丛中,突然感觉到一阵颤动。那是从脚下传来的,散修陈薪警惕地调动灵力浮空而起,只见过人头的草丛中接二连三的冒出修士,脸上是一样的迷茫。
莫非是地动?她这样想着,升得更高了一些。遂宁府附近的山川一向很平静,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地动不会出现在这里。在地动中,他们这些低阶修士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若是遇上流火,照样凶多吉少。
大地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但是始终不见地面崩裂。散修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加面色凝重——现在她宁愿待会儿出现的是地动。她如临大敌地向四周环顾,在看见远处升腾而起的滚滚烟尘时脸色大变,嘶声尖叫:“魔潮!是魔潮!”
附近的修士听到这句话后浮起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只觉得双腿发软,险些倒在地上,反应过来后头也不回地跑起来。
远处的草丛摇动个不停,被卷起来的烟尘铺天盖地,里面跑得快的妖兽已经隐约可见。这些妖兽种类不一,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令人生畏的脸扭曲不已,尖利的獠牙突出唇外,表现出失去理智的疯狂。
陈薪的年纪不大,只远远看过魔潮来临的样子,如今亲身站在密密麻麻的妖兽面前,才能够明白魔潮的恐怖之处。她咬紧了牙,疯狂驱使灵力加快速度。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只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干涸的筋脉一抽一抽得发疼,却只能往嘴里塞着丹药,根本不敢有一点停息。
突然,陈薪脑中一片空白,来自本能对危险的预警尖叫嘶吼,过度的恐惧让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面光墙在面前突兀出现,而自己随着惯性向上撞去。
光墙发出让人牙酸的滋滋声,任谁都能看出撞上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有什么人要从别的地方跳到这里,强行破开空间。如果有人碰到还没有形成的空间通道,立刻会被拉扯成无数碎片。
眼看光墙就要从陈薪的身体上划过去,一个人影比它更快。他腾空跃起,从陈薪对面擦着光墙边缘穿过来,拧身使巧劲一带,衣摆在空中划过,动作如兔起鹘落一般。陈薪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扶着站在地上,愣愣看着光墙边缘斩落于地,放射出炫目的光芒,然后一群华服修士从里面走出来,正眼都没看他们一下,说说笑笑地放出一条飞舟,腾空离开。
“多谢前辈。”陈薪带着后怕站起来对陆寒舟一福身,又庆幸不已。
陆寒舟回以微笑,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已经有人愤怒出声。
“又是凌仙宗的人,他们也太嚣张了吧!”一个精瘦的修士愤愤不平道:“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破开空间,还惊起这么多妖兽。散修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就天生比他们凌仙宗的贱吗?”
“还好南洲的大门派还有青宫和泽黎宗等宗门,要不然我们散修的日子会更难过。”有人摇头叹道。
“得了吧,他们那些大门派的弟子都是一个德行!”
在无妄之灾中幸存下来的散修骂骂咧咧发泄着心中的怒气和恐惧,一旁听着的陆寒舟脸上顿时有些微妙。
和陆寒舟同行的罗悯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他和陆寒舟是在半路上认识的,一路结伴游历到遂宁府,虽然都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但是从陆寒舟在修炼上的理解c功法的精妙程度和他的为人做派来看,应该是个名门子弟。
罗悯知道陆寒舟在一众对大宗门的怨气中有些尴尬,不着痕迹地带开话题:“最近凌仙宗是怎么了,哪里都能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