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曼妮子,你小时候,有一天中午,跟安卡溜车间里玩耍,竟然把总水闸给关了。老厂长吓唬你,说要把你们送警察局去,你们害怕,就躲藏了起来。老厂长吓唬你们不成,倒被你们吓坏了,他发动全厂的人把厂里翻了个遍,都没发现你们踪影。安卡妈妈和你樊姨我,还有老厂长都被你们吓哭了。天快黑的时候你们终于自己出来了,居然是躲到老厂长的办公室的资料柜里去的!”樊姨人长的普通,扁脸,短发,好在不胖。她讲故事的本领也日渐老旧,比如这个典故很经典,我统共听了不下200次了吧,不过,我还是嘿嘿地笑了。
“还有一次更吓人,过马路的时候,对面有一摊子买芭比娃娃,你一个飞毛腿就闯过路面去了。你樊姨追着喊你停都停不了,差点垫在一辆飞驰而过的轿车轮胎底了。”
“这个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刚好被我们年级主任也在过马路,被她抓了个正,我是生生被批了几次,连班主任也知道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恨樊姨多事,追着我跑才害得我被老师批评,第二天我在她吃的粥里面放了半格子盐。不过,这事她一直没告诉我爸,我也是。想到这,我有些愧疚地看着她傻笑,她也看着我笑,还冲着我送了一湾秋波。
聊了自家的,爸爸还不忘聊聊安卡。
“她脚痊愈了吗?”爸爸边沏茶边问。
“好是好了,但没好利索。”
“她那个那男朋友不错。”这话我估摸爸爸那天就想说了,只是没找着机会。
我点头,心里预着他这一绕,肯定要绕我身上来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再说了。反而是樊姨,说做了签子馒头,回市区的时候记得带着。
饭吃了,旧也叙了,衣服也看了,我准备回房,隔壁的柳叔和柳婶来了。
“啧啧,维曼是越来越出落得标致了。”听着这美誉,我对着他们谦卑地点头,讪讪一笑。我知道,在这船厂里,我从家里走出去,抑或从外面走回来,赞我美丽的十之九九,还有一分不赞的,便是个看脚走路的。
招呼柳叔柳婶入座,奉茶。
“曼妮子,你柳叔有个亲戚,二十七岁,在大学城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呢,爸爸看过了,长得蛮好的,你意下如何。”爸爸预招呼也不打,单刀直入。
“我的个娘!”我心里直嚷嚷,差点将茶水喷到坐在身旁的柳婶身上。
“老爸,我……”
“爸爸如果早跟你提这事,怕是连你影子都见不着了。请君入瓮也是情不由己的事。曼妮子,你就多多包涵一下爸爸,哈。人老了呢,也没什么侈盼,就希望你顺顺利利,把人生过了。”爸爸说完,朝柳叔努力努嘴,柳叔起身出去了。
“曼妮子,你就看看,咱不着急,合计着顺眼了,咱就谈,不顺眼,哈,不顺眼,一拍而散。”樊姨安慰我。
我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发我爸的脾气吧,我都快三十的人,我能吗。我恨的是,爸爸就这样算计我,这让我耿耿于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言不语。
不一会儿,柳叔领来了人。的确是长的挺好看的一娘娘腔,细皮嫩ròu的,还小了我一岁,我暗自在心里叫他小弟弟。
我们都坐着等长辈们发话。
“小峰,我们维曼腼腆,腼腆,你们好好聊聊,好好聊聊。”长辈们耍了一下太极,就人去沙发空了。腼腆,笑话,我叱咤公司的表彰大会,下面黑鸦鸦的坐着几千人,你们见过吗?
长辈们走后,我冲茶给小峰喝,我们聊最近放映的电影,聊游戏。最戏剧xìng的是,伍海彦像开天眼似得,打了电话进来。
“嗨,零食吃完了吗?”他问。
哦,那大袋零食,是他买的。
“吃完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