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从显微镜台上走下来,我招手让她出到玻璃隔墙外,直到与她走进办公室,我才开口问她:“张茜,有个事情我问一下你,今天早上的报告是不是叶小童做的?“
张茜点了点头,有些不安,“出错了?”
”你看着呢,能错哪儿去。“我直视着她说,”叶小童学的是食品检验,跟我们医学检验的虽然有类似,但究竟有区别,她的报告是没瑕疵,但我还是要说一下,这放手的太早了,要让她再历练长一些时间。”
“我知道了。只是下周,我妈妈有个小手术需要请几天假,我想让她早点上手,最近还要搞什么愈伤组织培养,我们科室人手本来就紧张。”张茜埋怨道。
“嗯,这个我知道,公司要研发新产品,任务是重了些。哎,你放心吧,你妈妈那儿,我会向公司申请报告的。”说完我顿了顿,“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这些,实验室里还有事情要做么?”
“那谢谢您啦,室里还有手尾呢,我先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时常生病的母亲,三岁的儿子,都在我的脑海里一一掠过,结婚就是麻烦,我心里嘀咕,还不如剩下来呢。
离下班还有5分钟,安可就发了两次微信给我,一次是问我晚餐吃紫苏排骨好不好,第二次她说伍海彦已经等在门口了。
秋日的夕阳无限温暖,我的手机也识时宜地响起来了,“我,伍海彦,在家门口了。”
“刚从北京过来?天哪,你怎么老搞突然袭击!”我差点背过气去,对着电话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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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安卡
秋阳西沉,火烧云将天际烧成一片通红。汽车缓缓绕过公司门口的喷水池时,我看见叶小童站在人群最后,正准备坐停靠在喷水池一侧的班车。公司的制度,班车是车间班长以上级别和公司办公大楼里的白领才得以坐的,当然也包括我们实验室的全体科员。
还记得六年前,我刚进公司时,第一次坐班车,是没有她懂事的。那时候,我是抢在前面上车并挑了最佳的位置准备坐下了,却被张茜一把拉住的。然后,又被她往车尾带,在后面寻了位置坐。“公司年纪大的员工和领导们也坐这车的。”她轻声提醒我。那时的私家车在公司的员工里远没有今天这样普及……如今,看着被云霞镀成金色的班车,心里暗暗感谢张茜,她的提醒,至今还如醍醐灌顶她的那次提醒,让我对人情世故,对于谦让,是一种鞭挞,正因为她的提醒,往后我在公司里面,至少在长辈面前,收敛了不少轻狂。这些年来,我没少请教过她,她年长我十岁,从不吝啬教我她沉淀的积累。我在公司里虽然不算平步青云,但成长算快,她记一份功劳。
目送叶小童上了班车,我一边想着这些残年往事,一边脚踩油门,朝市区驶去,将红霞覆盖之下的公司和群山远远的抛诸脑后。
听雨轩的房子是我爸爸在最毗邻公司的还算是市区的地段给我买的三居室,一进家门,家的温馨扑面而来,缕缕饭香飘进鼻子里。
“我回来啦。”我大声说,甩去高跟鞋,换上橘色的拖鞋。
“回来啦。”伍海彦挂着围裙,手里端着锅铲,转过身冲着我微笑,“累了吧。”说完他转回身去盛锅里的菜。
“好久不见啦,我看看变了没有”伍海彦又说,端出菜,打量着我。伍海彦一米八的个头,浓浓的黑发自然卷曲,他把它们整齐地梳到右边,卷发的下面是一对浓眉,它们像两条硕大的毛毛虫,活泼地躺在那对大眼睛上面。
“老巫婆一个,嗷。”我朝他扮了个鬼脸。
“哎呀,吓我一跳,闪。”他哈哈大笑,端菜到我前面。
“哇,紫苏排骨!”我转过身去洗手,忍不住捏了一块放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