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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住打住,我卖的那些东西差不多都是糊糊弄人的,别说没有,就是有也绝绝不能给伤病员用。战场上的伤,轻者破皮流血皮外伤,重者可是伤筋断骨缺胳膊断腿伤到内脏,那得先用绷带包扎止血夹板固定,再迅速运到后方野战医院动手术。伤员那个惨啊。哎,我说这些干吗,你又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有些事儿说了你也不不懂不理解。”

    “我没到过大战场,大的伤亡的场面也没见过,这倒不假。”二黑哥说的这些,我承认没经历过,可要说我一点儿不懂,我可不承认。别忘了,站岗放哨,剿匪,亲眼见枪毙土匪,那可都是经历过的。至于他说的朝鲜战场上的那种残酷,还真是不好想象。不过,听他说到战场上伤亡这一节,倒让我想到了一句要紧的话,“哎二黑哥,那年咱村你们一批去朝鲜的人也不少,都是个啥情况?你们咋没一块回来?”

    听到我问到村里其他到朝鲜的人,二黑哥似有难以启齿之处,略微沉想了片刻后才说,“咱村的俺们这批人一块在兖州上的火车去的东北,到安东集训的时候就分开了,过江到朝鲜后我和咱村前街的孙大个子c你们本家的月吉兄弟和李鸿运俺四个分在一个营里。你本家哥月吉入朝后不久就牺牲了,他不是死在战场上,是在打捞掉到江里的军用物质的时候被江水冲走的,他是烈士;孙大个子在机炮连,这家伙个大有力气,壮的像头牛,是个重机枪手,他在一线,我在运输队,我俩见面不多,不知他回来没有;李鸿运去年春天负负伤,一条腿被炸断,随后就回国治伤,听说他是立了二等功,我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其他人的情况不知道,反正都比我强。”

    听着二黑哥的讲述,联想到我在顺城听到的志愿军回国英模报告团中那些战斗英雄所讲的战斗故事,我仿佛看到前年随马区长一块送到县里的那批人,在朝鲜战场,身穿志愿军制服,持枪或操炮,冒着美国鬼子的飞机c坦克和大炮的狂轰滥炸,威武雄壮地奋勇拼杀,然后一个个胸挂立功奖章,笑呵呵地合影留念,可惜的是本家族的月吉哥牺牲了

    “大兄弟,倒酒啊。”二黑哥酒盅里的酒又喝干了,一声“倒酒”,把我的思绪打断了。

    二黑哥一手烟一手酒,酒盅虽不大,倒上就一口干。眼看一瓶高度高粱酒所剩不多,此时我却逐渐观察到二黑哥情绪上有些变化。一说起自己在朝鲜当兵的事儿就神色忧郁或欲言又止,似乎有更多的话要说,但又似乎有隐忧,不愿意多说多讲,还时不时地故意打岔。

    “哎大兄弟,这会儿你别别光问我,光听我讲啊,你小小年纪,家里就你兄弟一个人,怎么想起来闯关东混东北,你家俺大婶子咋会让你一个人出来?”

    听二黑哥问我为啥到东北,我便简单地向他解释说,“主要是不愿意在家里混呗,老是感觉咱家里那穷地方没啥混头。二黑哥不知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打小就是个不愿意受管教的人,俺爹死得早,俺娘管得严,可这一大,反倒管不了我了,让我一个人野惯了,你知道的,光是当那个民兵班长,你大婶子就没好骂;再就是咱家里解放后,在村里一直没称心的事可干。要说原因吗,就是原来村里管事的我们那几个人,由秘密转为公开后,有的人不得了了,觉得比谁的功劳都大,天王老子是第一,他就是第二,有恃无恐,竟背着马区长干些违反政策规定的事儿,造私酒,乱串门子搞女人。那些事儿我可是都知道,而我又眼里融不进沙子,看不惯那几个人那做派,他们就时刻防着我,他们看我与马区长走得近,怕我向马区长汇报,反正彼此间疙疙瘩瘩的,导致在村里的工作一直不顺心,到县公安局工作吧,家里你大婶子又不让,正好马区长在顺城的战友要招人,这才说服你大婶子到了顺城,就是送走你们那批兵的年后到的顺城。”

    “你人不大,倒是挺有主见的。拉锯那会儿,咱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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