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哥,别管那么多,穷家富路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好几天的车呢,光吃那点儿干粮那哪行。走吧,我这里还有酒,咱哥俩好好喝点儿?”
我弯腰从放在座位下面的包里拿出一瓶高粱酒包熟肴,朝二黑哥使劲儿晃了晃,“现成的东西,小弟我可是真心的。”
在顺城能买到五条大生产和四瓶高粱酒,可是费了我不小的劲儿,当然也多亏了马区长的战友陈主任帮忙。临来之前到陈主任那里道别,人家陈主任问我有没有困难,我就说想带几条烟c买几瓶酒,一是回家用,再就是给马区长,可不好买。没想到陈主任哈哈一笑,说我有孝心,买烟和酒的事儿包在他身上。我是通过陈主任帮忙才搞到的这些紧俏物质。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也是没办法呀。
二黑哥看到我不是玩儿虚的,脸上笑笑的,嘴里跟着就说上了,“那我我恭敬不如从命,当哥的这厢先谢了。”得,他老兄两手抱拳,连连晃动,给我的还是当年卖膏药卖艺的那个形象。
说句到家的话,要不是到顺城工作,何年能坐上火车都难说,更别说到餐车吃饭了,这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所以这次到餐车吃饭,我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而且其中最大的成分还是为了迎接二黑哥,要是我自己绝对舍不得。一路打听着进了餐车,还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为啥?第一次进餐车紧张呗,感觉我俩没资格进餐车似得。餐车里吃饭的人不是很多,座位有的是。我俩在餐车一角找了张桌子刚坐下,还没看清楚到哪里去点菜,只见一位头戴白帽,身穿洁白服装的人,在操作台那边热情地喊上了:“二位同志想点啥,到这边来!”
“二黑哥你别动,我去点几个菜。”我嘱咐二黑哥一句,就走到操作台上,点了三个炒菜:一盘鸡蛋炒木耳,一小盆猪肉炖粉条,一盘煮花生,算是凑够四个菜,再点了两碗面,又向工作人员要了两个酒盅。待把这一切摆放好,不过,不能上来就开吃,我也得像领导那样,致两句欢迎词吧,也显得我有长进有进步。所以,我先给二黑哥满上酒c把一碗面递给他,然后说道:
“二黑哥,能在回家的火车上遇到从朝鲜回来的你,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儿,小弟我条件有限,简单整四个菜,一瓶酒,为你从朝鲜平安回来,说为你接风洗尘也好,祝你一路顺风也罢,当然也为咱哥俩在火车上相遇,二黑哥,来,举起酒盅,干一杯!”
此时此刻,话说到这份上,我心中竟有点激动。
“是啊大兄弟,我也没想到会在回家的火车上遇见你,更没想到你这么要面子,把我请到餐车里喝酒酒吃吃饭,让我说说啥好呢。几年不见,你成熟了这么多,要不是你认我,我上哪里认认你去。客气话我也不说了大兄弟,不愧是一村人,够意思,当哥的还有啥可可说,你说怎么喝酒怎么喝。”
二黑哥听我这番话后,心绪也是很激情,话说的更有些语无伦次。
“干!”
“干!”
我俩酒盅一碰,都痛快地喝干第一杯酒。
“二黑哥,喝完第一杯见面酒,你再把这碗面吃了。咱老家不是有‘起脚的饺子落脚的面’一说嘛,你从朝鲜回到国内,也算到家了,把面吃了咱再喝酒。”
二黑哥嘿嘿一笑,“没想到你人不大想得还真周到。”
在温暖c安静的餐车一角,我俩边喝边吃边吃边喝,相互交叉着述说各自这几年的经历,不经意间,一瓶酒很快就下去一半。烟酒交替作用下,二黑哥的话开始变得顺畅了很多,我俩交谈的核心议题自然是他在朝鲜的经历了,喝着说着,一些细节还没等我问,他便倒料豆子般向我托出:50年底,记得是晌午,你和马区长把我们送到了县里,当天下午全县的兵统一坐汽车到了兖州,在兖州再坐上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