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滨神情大变,站起身大喝道:“谁?”
“桀桀,小娃娃,你那大叔上南山送死,老子今儿个取你性命,好让你们叔侄在下面早点相见!”
刘文滨转过身,却见二楼楼梯旁蹲着个一身黑衣的矮小汉子,面遮黑布,目光中寒光闪动,他盯着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的楚离,沙哑着声音怪笑道:“死前能喝断头酒,也该知足了。”
“大胆!”刘文滨勃然大怒,单脚踏出站在楚离身前,身子微躬,竟是带着搏命的架势,“此乃京畿重地,哪里来的宵小,敢如此猖獗!”
“桀桀,猖獗?”那黑衣人轻蔑地看着刘文滨莫名地笑了笑,接着右手后探,双脚发力笔直朝前奔去,“老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猖獗!”
一手回燕镖笔直地朝刘文滨面门射去,方向直取咽喉,刘文滨神色大惊,高呼一声“回旋燕”,手中长刀猛然挡在面前,将那袭来一镖堪堪躲过,接着他往身边连撤几步躲过那在空中打了个旋再次袭来的飞镖,转身一脚把身旁长凳踢向黑衣男子——“你是什么人!”
男子怪笑一声,左脚发力向右疾走几步躲过飞来的长凳,随机右脚朝墙轻轻一点,身子如飞燕般在空中挪腾,只见白光一闪,一把软剑从他腰间射出,仿若暗夜游蝶,朝刘文滨面门刺去:“下去你就知道了!”
刘文滨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他沉喝一口气,缓缓拔出那宽而厚重的军刀,双手持刀,凝重地看着眼前飞来的一剑,嘴上却仍自说道:“回旋燕,清羽剑,阁下是齐正华?”
男子桀桀一笑,却没说话,手中长剑如燕如蝶,上下飞舞,转瞬便迫近刘文滨身前,刘文滨目露惊惧,却屹然不惧地挥刀上前,正八经地军中劈刀术,长剑划过刀身,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齐正华身形站定,他低头看看一击不中的长剑,轻咦一声,看向刘文滨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你是军中人?”
刘文滨稳了稳颤抖地双手,看着眼前这位成名已久的刺客,声音微颤:“为什么?”
“为什么?就为那狗皇帝杀我全家五口!”齐正华似乎在回答,又似在喃喃自语,神情狰狞地看向刘文滨,半响,他收起手中长剑,轻声道,“你是军中人,是个汉子,我不杀你……这个人,留下。”
刘文滨摇摇头,他紧握刀柄,指着趴在桌上的楚离,坚定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来自军中,就该知道,大汉儿郎,没有怕死的孬种!”说完竟抢了先手挥刀朝齐正华冲去。
刀光剑影,刘文滨单膝跪地,鲜血流在地上,浸湿了他的衣衫。
齐正华站在他身前,嘲讽笑笑:“为这个帝国拼死拼活,值得么?”
刘文滨咬咬牙,神情痛苦地跌坐在地上,他看着齐正华笑了笑,缓缓说道:“刺客正话,衡水关一战,斩敌首一人,敌将四人,洛阳一战,刺秦、赵二王,不管你承不承认,齐正华,你曾经是咱大汉军中一个大好儿郎,当初老将军要招你进他帐下,你却不知所踪,没想到,你竟然变了容貌,变了声音……”
说完他捂嘴咳嗽了几下,看着齐正华的目光满是热切。
“呵呵,那又如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我眼看着我的父母妻儿在你们大汉铁蹄下一个一个死去,此仇不报,何以为人?”齐正华目光中露出追忆的情绪,接着他面色一变,长剑猛地朝楚离后背刺去,狰狞笑道,“那狗皇帝现在想起来要立什么监理寺监察天下了,真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他犯下的过错?呵呵,做梦!”
“大人小心!”刘文滨挣扎着想起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齐正华的剑刺向楚离。
“一剑,无影!”
二楼酒肆,一抹青光破空,齐正华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前方,他捂着喉咙沙哑地挣扎着想要说话,却只能看着眼前少年一步一步逼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