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李哀这个徒弟总算是认下了。柳无路深知吕白说得出做得到,说清理门户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李愫微笑道:“我哥哥这一手摘叶飞花,好歹也是当世第十位的功夫,根本不需要像唐门那样要淬毒才能杀人。你不承情便是瞧不起这功夫,我哥对这种人从来都是要他的命。除了我和吕哥哥。”原本李哀的武艺稍逊月行天而排到第十二位,而今因为第三神,第四神的死,他得以从第十二位升至第十位,跻身天神之列。
洛阳风苦笑道:“那是因为你哥娇惯你,而他又打不过姓吕的。”
五月初四是个艳阳天,少见的没有下雨。去往南峰绝顶有两条路,直通峰顶的石阶大路人满为患,是华山派开山立碑当年,数万工匠精心凿制,沿路风景极佳,却又不致因谷壑深涧的磅礴恢弘逼至眼前而觉得压抑。是以成千上万的江湖人士无一不从这大路徐徐走上,反倒多了几分烟尘气。
另一条则是羊肠小路,在大路的正下方,约莫一丈的距离,凿于石壁之上,不足一尺宽,外侧即是万丈深渊。没有足够高明的轻功和过人的胆气,寻常人是万万走不得的。吕白刚想张口提议,但听李愫拍手笑道:“既然大家都喜欢这条小路,何必在此踌躇不前?”说罢竟当先跃下。
洛阳风大笑一声道:“世上有意思的事情本就不多,余出那三十年性命又有何用!”便跟着跃去。紧接着吕白等人一并走上了小路,连着吴束,柳无路,一行八人缓缓向着山巅走去。
脚下小路并不平缓,雨水的打磨使得这路上坑洼之处颇多。山间云雾缭绕,隔得稍远便看不到前面的人。偶尔数声猿啼,有如哀嚎,所谓猿鸣三声泪沾裳便是如此。众人说笑只柳无路一路沉默不语。约莫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了山腰。如此狭窄的地方,前面竟传来了打斗之声。
洛阳风抚掌大笑道:“能在这种地方打架的人,想必是我们的老熟人!”话音未落,几个起落竟已不见身影。余人提气疾奔,柳无路不愿,李哀一收折扇,右手提着他的领子,就那么悬在外面,跟了上去。但见脚下千仞石壁,纵是柳无路平日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此时也不敢睁开眼睛。
山路上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只是一众绝顶高手并不以为然。走出云雾,终于见到在打斗的两个人。李哀停步,便把手中早已如一滩软泥的柳无路放了下来。只见一黑衣,一紫衣上下翻飞,便在这狭窄的小径上打得难解难分。黑衣男手持双吴钩,亮银腰带,须发戟张,正是前几日打伤吕白的天下第一捕月行天;紫衣男手握双锏,腰上暗金绸带,猿臂舒展,体形高瘦,黑色高丽圆帽上缀一颗暗色的宝石,正是数月前吕白曾假扮过的侍卫总管李克。
二人打斗正酣,打着打着便打下了小路,但见二人一只手攀附着绝壁,一只手握着兵刃,双脚悬在半空仍是不断进招,兵刃相交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但听得一声“着”只见月行天忽然将手中钩掷出,李克本想侧身避过,再举锏回击,却不料月行天竟左手把悬着的身子挪近了半尺,右手硬生生将掷出的吴钩拖回转而向李克咽喉上划去,这一下始料未及,李克一愣,却已输了一招。
二人翻身而上,仰天长啸,竟不曾注意到身边已有八个外来人。月行天道:“半年不见,李兄这‘无命锏’可是不曾耽搁!”
李克扯着嘴角笑道:“却仍是输了月兄的双钩!”
月行天道:“愚兄若非这江湖上摸爬滚打得来的投机取巧之法,怕是今日这第九神的位置要易主了!”
咫尺之距,二人比武过于投入,聊得又甚是热切,竟对身后的人毫无察觉。洛阳风朗声道:“月捕头,李侍卫,许久不见,不知二位什么时候死?”
月行天回头,冷冷地道:“等把你押上菜市口再死不迟。”
吕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