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崔世君为了河阳侯府和陈家的婚事,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进入腊月,她还需忙着自家置办年货,送年礼,祭祀,好在家里有徐姨娘和崔福夫妇帮忙,她这才能腾出手忙公事。
这日,崔世君刚刚落衙回家,就见崔福家的急匆匆迎上前,她看到崔世君,轻声说道:“姑娘,宁国府来人了。”
崔世君乍然听说宁国侯府来访,十分吃惊,她问道:“来的是谁?”
崔福家的回道:“是侯府的大总管,老爷正陪着。”
崔世君沉吟片刻,对崔福家的说道:“走,去看看。”
说话时,崔世君便走到前厅,此时,崔海正与侯府的大总管分宾主而坐,那大总管看到崔正君进门,起身行了一礼,说道:“崔姑姑,在下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崔世君回了一礼,笑道:“大总管不必多礼。”
说完,她请大总管落坐,坐在他对面的位置,问道:“不知大总管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今日来的这位宁国侯府的总管,五百年前跟他们是一家,也姓崔,叫做崔长松,他在崔世君进屋后,先看了她两眼,只见她身穿一套青色裙袄,头上插着几支珠花,虽是小户人家出身,举止却落落大方,气度并不输那些侯门公府家的姑娘。
提起此行的目的,崔长松说道:“今日登门,是受我家老侯爷所托,请崔姑姑为我家侯爷觅一位门当户对的夫人。”
原来是说亲,崔世君心下了然,不过随后她又有些迟疑,宁国府不同一般的侯府,老侯爷不光要找儿媳妇,还要找一位门当户对的,依这情形,可没有那么容易呢。
“我家夫人早年仙逝,老侯爷又一向不在京里,如今侯爷年近十八,终身大事也该操办了,因此这才托负崔姑姑,还请崔姑姑相助。”崔长松说道。
崔世君出声问道:“请问老侯爷心中可曾有合适的人选?”
崔长松摇头,他家老侯爷一年难得回京一次,连长安城的富贵人家都不认得几个,又哪里会有人选,只是忽然有一日,打发人送回一封信,叫他托人给侯爷说亲,崔长松想起官媒崔家,于是便特意登门。
坐在主位上的崔海正对宁国侯府始终有些疑虑,他想了半晌,慢腾腾的说道:“连老侯爷都没有中意的人家,这亲事有些难做呀。”
崔长松看了他一眼,又扭头望着崔世君,笑道:“崔家几代的官媒,连你们都说难做,倒叫我不知道该找谁呢。”
崔海正脸上一讪,旁边的崔世君开口说道:“既然老侯爷信得过我们,小妇人少不得要出力了。”
崔长松朝着她拱手谢道:“有劳崔姑姑了。”
送走崔长松后,正堂只剩下崔氏父女,崔海正看着崔世君,他摇头说道:“宁国侯府,只怕没人敢轻易跟他家结亲。”
那样出身尊贵的人家,只因卷入当年的夺嫡之争,都过了几十年,还在被圣上打压,至今连亲事也只能将就了。
崔海正担忧给自家无端招来祸事,故此并不情愿崔家接下这桩差事,崔世君却说道:“爹你不必多心,我们尽力当差便是。”
崔海正叹了一口气,担忧的说道:“女儿啊,你还是经历的事太少了。”
崔海正自幼长于妇人之手,一生只求安稳,性子难免有些软弱,双王之乱时,他已经开始跟着崔老姑姑学着管家,那时京城情势诡谲多变,他也算是亲眼看着霍家大厦倾倒,如今宁国侯府请崔家说媒,崔海正这是害怕给自家招惹麻烦。
崔世君自然明白她爹的心思,她笑道:“当年扬州的欧家给宁国老侯爷做的大媒,也没见他家有什么事,我们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再说了,崔家既然是长安城的官媒,来了客人,断然没有将人往外推的道理。”
崔海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