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收拾起了棋子,“我若有哪一门才气,想必是……”
想必是什么?舒太妃揉了揉太阳穴。十二那时候说了什么?
也许是年纪大了吧,记性也不如从前了,有些事明明就在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舒太妃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马车的帘子能遮住风,但遮不住夜里的寒气,白十二掀开帘子的时候,公羊已正缩在车厢的一角,弓起背好让薄毯能够盖住全身。
不知道是白十二钻进车厢的响动吵醒了她,还是跟着白十二一起钻进来的一阵夜风惊动了她,本来正在昏昏沉沉睡着的公羊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然后舔舔干裂的嘴唇,愣了一会儿,抓过白十二的手,在她掌心写:“顺河而下去凌昌城。”
八岁以来,她们就未曾见过对方,这会儿两个人甫一对视,都忍不住把现在的对方和脑海中儿时的印象相比较,都觉得对方和从前既像又不像。公羊已写完了一遍,怕白十二没认出来,把她的手翻过来,在手背上又细细地写了一遍:“凌、昌、城。”
“我知道了,顺着河,往凌昌城。”白十二感觉到公羊已的手烫得出奇,再看看她的脸色,也显出一种病态的红,“你发烧了?”
公羊已摇摇头。
“可你明明……”白十二话说到一半又顿住,“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说,没事,不打紧,是么?”
公羊已点点头,把滑下去的毯子重新盖回身上,像是再也没力气保持清醒,靠在车厢中睡着了。
公羊已这一睡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期间白十二担心地掀开帘子看了几次,又替她把毯子盖好,她都没再醒过来。直至天已大亮,公羊已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发觉马车已经停了。
她掀开窗户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白十二正蹲在河边,好像是在往水壶里灌水。
烧还没有完全退下来,公羊已只觉得全身都酸痛无力,动都不想动,用手在马车车厢里叩了两下,想让白十二往这边过来,但距离太远,声音也太小,白十二完全没有注意到。公羊已只好用手支撑着,慢腾腾从马车上挪了下来,呼吸到外头的新鲜空气,觉得畅快了许多,但这么一畅快,浑身关节的酸痛就更加明显了。
白十二其实早就灌满了一壶水。从昨晚起,她听从着这些卦师们的话,从京城跑出来到郊外,再从京郊顺着河跑向凌昌城,现在凌昌就在不远处了,她下来灌些水,水刚灌好,她就有种失去了目标的感觉,那些因为有目标而被暂且压下去的事情又开始在脑海中徘徊,又没人可以诉说,于是她蹲在原地,盯着平静的水面,想让自己也跟着平静下来。
所以她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响起的脚步声,直到公羊已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背,她才从发呆中惊醒,站起身朝公羊已笑了笑,然后把水壶递给她:“喝点水,在马车外头坐一会儿吧,里面太闷了。”
公羊已小口小口喝水的时候,白十二直接在河畔的草地上坐下,扒拉出身上带着的所有散碎银子,一边数一边抱怨:“早知道要出远门,就该多带点钱出来了。”
公羊已放下水壶,想告诉她马车上还有公羊辰准备的盘缠,刚抓过她的手,又想起了自己现在和白十二的处境看似相同,其实不同,于是她临时改了主意,在白十二手上写:可有纸笔?
“你就这么写吧,我能认得出来。”
她俩都知道,直接在人手上写字是很难认的,笔画简单的还好,稍微复杂些的就会让人摸不着头脑,公羊已有些疑惑地看了白十二一眼,白十二紧跟着解释:“我娘害怕隔墙有耳的时候,都是这么和我说事情的。”
公羊已点点头,写道:把我带到凌昌城,你便回去。太子未得天卜,便不成气候,定不会加害于你。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