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小时再刷新下看看_ 京城定海侯府。
春风拂面, 轻轻暖暖。
庭院深深,满园的繁花碧叶,香气烂漫。
守在月洞门的两个婆子,都是一色的玉色掐牙比甲,靛蓝薄长袄子配同色裤子,一个婆子脸色焦黄,脸颊鼻头上长着七八粒麻子, 另一个倒是脸白, 细看年轻时怕还有几分姿色, 只可惜一说话就露了相,那嘴角总不自觉地向一边撇。
因着这两人的长相, 在定海侯府里, 人送外号张麻婆c李歪嘴。
这俩婆子长相砢碜, 不合适常在主子们面前抛头露脸, 便被分配来守月洞门。
这道月洞门是定海侯府东西两府往来唯一的门, 平时只有初一十五开着,由世子爷去向其父亲请安,其余时分常常紧闭, 因此这活儿十分轻松, 两头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听到,倒是正对了这俩婆子爱闲话八卦看热闹的性子。
这会儿天光正好,虽是初一, 但她们守着的这道门却紧紧闭着。
就连方才西府那边的小娘子隔着门道要过来探望兄长的伤情, 又是软语相求, 又是塞荷包的,她们都没敢开门。
没法子啊,她们都是东府的下人。
东府的管家铁大姑,那可是个人如其姓的,脾气又臭又硬跟块铁疙瘩似的,板起脸不讲情面时,连西府的莫老爷都不买帐。
铁大姑可是说过了,现下世子爷伤情未愈,须得好生静养,这道门,一月开一回足够了,反正西府那边的人又不是高明的大夫,看不看的都没差。
铁大姑还说了,她俩要是守不好门,就把她们卖去西山的矿场上拉砖掏矿去,那时兴许她们还喜欢那下苦力的差事呢!
所以说,借她俩几个胆子也不敢私自开门啊?
“哎,歪嘴,听说了没?咱们世子爷,伤的是那里”
麻脸婆子拿胳膊肘戳了下同伴,神神秘秘地压低声儿,眼神还往周围瞄着以防有人听了去。
歪嘴婆子习惯地一撇嘴儿,“是呢,这些日子府里头都传得好几遭了吧我琢磨着啊,恐怕还是从那头传出来的呢!”
说着眼神往西府方向瞟了瞟,“要不,听说继夫人这阵儿,腰板都硬了,在西府里走路都带风哩!”
张麻婆跟着撇嘴,“嘁,越发奇了,继夫人就算是不装贤惠,也不能七情上脸,让人瞧出来啊?她得意个甚?”
“咱们世子爷就算是不能咳,这侯府的爵位也轮不着她生的两个儿子啊!”
李歪嘴的嘴角快撇到了耳根,挑眉斜眼地道,“继夫人可不傻,你想啊,这爵位虽板上钉钉是咱们世子爷的,是归姓郦的,可要是世子爷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女呢?那不得过继?”
张麻婆恍然大悟,长长一个哦字打了三个转儿,“哦”
“她想得可真美!”
郦家是后起的新贵,不像老牌富贵人家还有个宗族啊啥的,已故定海侯就只生了世子一个,若是世子的伤好不了,这辈子不能有子嗣,为了保住这个爵位,也得过继个孩子来,这么算一算,那跟世子有点血脉关系的,可不就是西府的三爷了么?
“我看你们俩也挺美的!”
蓦然半空一声断喝,如天下落下个惊雷,吓得俩婆子腿一软,差点打跌。
这动静,满东府谁不熟悉啊!
正是被满府私下里称作黑面疤神的管家铁大姑!
铁大姑高壮的身材,身上的玄色素面袍利落贴身,黑膛膛的大脸盘子上一道深深的长疤自右额头划到右下巴,吊稍三角眼,塌鼻梁,鲶鱼嘴,光这面相就又丑又凶,此时正双手叉腰,煞气腾腾地瞪着她们,眼内似能射出冷飕飕的小飞刀,虽然人还在二十步开外,已把这俩说主家闲话的婆子吓得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