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安安静静地等着秦王府的动静, 然而一连四日过去,都没有听得到什么风声, 甚至连陌阳候府都是风平浪静。
这让谢棠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
郭蒙还没有赶到京城来, 五万大军随时听候调遣, 但不到最后一刻,谢棠一颗心仍是悬着,迟迟不敢落下 。
终于在七日之后的一个风雪夜里,魏原敲开了落锁的宫门, 禀告说蒋竑调派的两万人马正从西山大营星夜赶来。
收到消息之后,谢棠反而镇静下来。她披上裘衣沿着风雪站到大殿前, 身前是冗长的甬道被薄雪覆了一层,黑暗下莹莹生光。她伸出葱管一样的手指接了一片雪叶,神色淡漠地朝紧跟在她身后的魏原道:“传令让十二卫守好自己的地盘, 把蒋竑的人放进来。不过有一点, 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是。”魏原收起往日的不拘, 神情郑重回道。
谢棠回身笑了笑,“你不必这么紧张, 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让你闯刀山下火海, 你的十五万魏家军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我可以率十五万魏家军围城,不放过任何一个叛军, 可是十二卫毕竟人手不多,我怕他们守不住宫门。”
谢棠掸开肩膀上的雪花, 淡淡道:“魏世子, 你知道什么叫做谋反吗?”
魏原一愣, 不明其意。
紧接着,谢棠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随着呼啸的冷风送到他的耳朵里,“不破宫门,秦王就有狡辩的余地,他可以说是因为有其他人意图不轨,自己收到消息入宫护驾,甚至更狠心些,把事情栽到我身上。只要朝廷上有人相信,秦王就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知道的,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我不可能让秦王安然无恙的活过明天。”
“但是宫门一旦破了,您的安危……”
“这本来就是一场豪赌,秦王在赌,我也在赌。”说着,谢棠从袖子里徐徐抽出一把锋锐的匕首,刀锋在雪地里划出一抹刺眼的光亮,“不过还是要让十二卫的人尽力拖延些时候,一旦宫门破了,我会让人把秦王引到皇上那里去。”
魏原心中一惊,明白了谢棠的用意,连连告退下去布置。
一夜风雪,并无他事。
次日依旧是阴云密布,百官顶着刀子一样的寒风出门上朝,在宫门口落轿下马,一个个寒暄一阵,而后整理衣冠,如往常一样迈着稳健的步伐步入宫殿。
对于昨夜的暗潮,谁也没有觉察出一样,只是看着早朝上空出的来的几个位子,心里面直犯嘀咕,思量着这秦王是不是要和新敏郡主撕破脸皮了,如今连早朝都不来了。
谢棠也注意到那几个空缺,心中明白,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直接与朝臣们商议起由吴州刺史上书提到的盐政法一事。
话才挑起了一个头,谢棠歪在椅子上,还没有听大臣们吵起来,就听曹兴急匆匆闯进来,禀告说:“郡主,秦王率兵闯宫!”
终于是来了。
谢棠往魏原站的位子一瞥,空无一人,心中估算了一下,这会儿魏原应该调兵往这边敢,而秦王才开始打,时间绰绰有余。
她心中有数,底下的大臣却是哗然。
“什么?秦王闯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好端端的怎么弄这么一出。”
“慌什么!”谢棠镇定到不可思议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抚平了殿中苍蝇齐飞似得躁乱,后明知故问,“秦王带了多少人马,到了哪里?”
曹兴道:“人数不详,现已经破了宣尧门。”
“召集宫中禁军全力抵挡,送信出去,调最近的军队前来增援。”
“是。”
曹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