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在谢棠意料之中,她悠悠挑唇,“陛下,一个谋逆之人说的话,怎么能轻易相信呢?”
“你怎么知道平王谋逆?郭蒙的折子才刚刚送到朕手里,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你是怎么知道平王谋逆的!”
皇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最后扬手一巴掌盖在谢棠的脸上,显然已经信了平王的话,“是不是郭蒙提前给你透露的消息!”
这一巴掌力道很足,打得谢棠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半边脸也立刻浮肿起来,五个通红的指印与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陛下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平王自知必死无疑,铁了心要报复谢棠和郭蒙,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把谢棠的事情都抖露出来,“您怕是如何也想不到五哥是谁杀的吧!五哥有哮喘,不能食蜂蜜,可惜,不知道我们新敏郡主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为之,居然在五哥的茶水里,掺了几勺蜂蜜。”
谢棠依旧面不改色,“这么多年压在心里头,一朝说出来,可算是好过了。”然后她对上皇帝震惊到无以复加的c苍老浑浊的眼睛,笑了笑,“算了,剩下的还是我亲口告诉你吧。五王确实是我杀的,还有,被你一杯毒酒赐死的宁王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两封信秦王使人伪造的,当然,是我给他出的主意。”
此时,赵成捧了一杯半凉不热的茶水过来,“陛下喝杯茶,降降火气吧。”
“滚!”皇帝正在气头上,翻手就把茶杯打翻了。
谢棠看着翻滚在地上的茶水,眸色一暗,“陛下何必动那么大的气,所谓作茧自缚,不过如此。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她顶着红肿的半边脸,往皇帝身边挪了两步,“你知道我去年这个时候离开重云寺去了哪里吗?是曜城,我去见了二王一家。”
“你去见二王做什么?”
“去见见我的杀父仇人啊!不过也多亏我跑了这一躺,才发现。原来二王不过是个顶死的,真正下手杀我父王的却另有其人。”
这是皇帝心中的一个死结,他怕谢棠不管不顾当众爆出来,令他多费事,于是赶在她再次说话之前。咬牙朝四周伺候的人吩咐,“全部都退下!”
谢棠面露不屑,等到大殿上只剩她c皇帝还有平王三人的时候,才轻蔑地道:“原来陛下也有怕的时候。我是真不明白,明明同样姓谢,你能够对三王c对六王如此宽宏大量,为何却对我们父女赶尽杀绝?
“没有的事情。”
“没有?陛下何必自欺欺人!我父王为了大周朝殚精竭虑,你却让惠妃在他的药里掺毒,一点一点的把他杀死,如今却又把我推出来,当成秦王的活靶子。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们父女的命就不是命?!”
皇帝避开谢棠的眼睛,“你父王是因为巫蛊一案而死的,和朕无关。”
“是不是与你有关,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能骗得了天下人,骗不过你自己。”谢棠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看平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最后才把目光放在皇帝身上。
平王被她那一眼看的毛骨悚然,不由问:“你看什么?”
“我在看谢家的人到底有多冷血?这一代代的父子骨肉相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罢休?”
平王嗤道:“算了吧,你说的好听,自己不也一样为了皇权地位不择手段,又何必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是啊,我自己也是一样。我谢棠天生反骨,活到十七岁,可能就为了今天这一刻吧。”谢棠的目光又从皇帝身上错开,落到了他身后辉煌而精致的龙椅上。
她眼睛含着痴迷,一步一步,像木偶一样走过去。她一步一步迈上台阶,一步一步朝龙椅靠近靠近。最后,她伸出手,指尖触到这唯我独尊的一把椅子,屏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