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梅,去把我那串碧玺找出来,送到明辉殿去。”
从御花园回到自己殿里,叶贵妃歇了一歇,心里面总觉得对谢棠不放心,决定干脆再挑明一些,“再去杨女史那里取一支笔,一道送去。”
“娘娘又往明辉殿送东西呀。”知玉恰好端正新鲜的桃子进来,听到叶贵妃的吩咐,玩笑着插一句嘴,“新敏郡主可傲着呢,往年奴婢送东西过去,当着奴婢的面,人家看都不看就丢一边去了。咱们又不欠她的,娘娘这是何苦来哉。”
叶贵妃精神疲软地往身后大靠枕上一歪,不温不火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起先我求不着她,如今她可是有求于我,哪里容得她甩脸子。”
“娘娘,是这一串吗?”知梅捧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过来。
盒子里放着一串桃红色碧玺链,粒粒澈净晶莹。叶贵妃拿在手里把玩一番,哂笑一声,“算了,收起来吧,只送一支彤管过去吧。”
“这“知梅不解,知玉则心直口快问了出来,“娘娘怎么又突然不送了?”
叶贵妃把碧玺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剔透的颜色将她手腕肌肤衬得更加细腻如脂,她手指拨着一粒粒珠子,徐徐道:“小郡王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新敏那里不缺这些,送过去倒平白惹她伤心不快,得不偿失。”又信手拿了一个桃子上下抛了两下,幽幽一叹,“小郡王心眼实在,敦厚淳善,虽没有入朝参政,朝廷上下却莫不称赞。若是好好的,假以时日必定不容小觑。那么好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娘娘”知梅忍不住道,“小郡王的死真的和新敏郡主没有关系。”
知玉听到她旧事重提,直接下手在她胳膊上拧了一圈。知梅却只是受着,并不见告罪。
二人间的小动作落在叶贵妃眼里,她没有理会,纤瘦的手指稳稳接住下落的桃子,嘴角挑起一个冷淡的笑,看也不看知梅,问:“这和你有关系吗?”
知玉听着话音不对,连忙拉着还在愣神的知梅跪下来,“娘娘恕罪!知梅她乱说的!”
叶贵妃森冷的视线在知梅低伏的脊背上打转,语调也泛着冷意,“知梅,小郡王已经死了,怎么死的,和本宫没有关系,也和你没有关系。至于和新敏郡主有没有关系,自有陛下裁决,由不得你来置喙。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陛下没说什么,新敏没说什么,你跑到我跟前喊什么冤?”
知玉明白主子这是动怒了,又赶紧捅了知梅一下,知梅也反应过来,低头抿紧嘴巴,放在两侧的手指攥紧松开、松开攥紧,最终交叠在眉前,扣首道:“奴婢知罪,以后一定不会再乱说了。”
叶贵妃讥刺一笑,漠然开口,“今儿我才跟新敏说了,皇宫里多少人死在‘自作聪明’这四个字上,没想到一回来你就开始自作聪明了。新敏是不是冤枉的,她自己心里最清楚,若是她惦记着这件事,自有她闹腾的时候,若是她打落门牙甘愿往下咽,你说什么都没用。”
“新敏郡主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她身上有冤屈,将来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娘娘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你以为这顺水人情这么好做。”叶贵妃目光如炬看过来,“她爹娘的心眼儿全长她身上了,你觉得是在做人情,人家心底说不定怎么算计你呢!这种人命官司,能不沾惹就不沾惹。更何况,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总比死人要多几分面子的。”
知梅听叶贵妃这样说,就知道她误会了,低头思索有顷,低声道:“娘娘,不是那一位做的。”
“不是?”叶贵妃愣住,美目流转,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既然不是,那就更不用在意了,这样还省了我们许多事情。”
知梅张开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低头道:“奴婢明白了。”
“你也是个聪明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