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槿袖一句话就将围观群众的思维带偏, 金枝震惊了。她还想着让阿城狠狠地揍她一顿, 如今看来, 毒手没下,反倒被倒打一耙。明日怕是要传遍京城, 长乐郡主这个恶霸, 竟敢光天化日之下, 当众欺辱崔小姐这朵小白花。
金枝一想到此处, 不免瑟瑟发抖。
崔槿袖笑得人畜无害,软糯道:“姐姐脸色苍白,可是刚才被马车惊吓到了。”
金枝:她可以承认被惊吓到了吗?扫了一眼围观群众义愤填膺的神色, 唯有咧开嘴角:“说笑了,马车也没相撞,本郡主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怎么会同你计较惊马的事。“
崔槿袖笑得楚楚动人,点头:“妹妹也记得姐姐是通情达理之人, 刚才姐姐的车夫一时冲动,这才险些造成误会。”
这是让金枝叫来阿城同她认错!金枝彻底怒了,刚要言语些什么,却被一道熟悉心安的嗓音插进话来:“崔府的马车由普英巷子改道年丰巷,因转角处正巧遇见年丰巷道直行的相府马车,这才险些酿成相撞的事故。只是, 本相观这年丰巷子十分宽阔, 崔二小姐的车夫若非赶马急切, 也是撞不上正在年丰巷正中间缓缓行驶的相府马车。”
崔槿袖瞬间脸色煞白。
围观群众听了分析, 不约而同看向仍旧停在路中间的两府马车,首先崔府马车转弯时未减速,又不礼让直行马车先行,这是崔府马车的过失;因崔府马车冲撞而来,相府马车若非缓缓而行,是绝对不可能及时避让开来,所以丞相大人没有说谎包庇长乐郡主;为何崔府马车明明看见年丰巷子有辆马车,道路宽阔,还要径直冲撞过去,难道是故意为之?
围观百姓顺着卫祈轩的话,阴谋论道:
“你说,这崔府马车冲撞相府的马车,可是有意为之?”
“不好说,我只是觉得崔二小姐看似楚楚可怜,应该不会是她吩咐车夫故意为之。”
“以貌取人,这也能断案?现在回想起来,单看崔二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威逼长乐郡主同她道歉,也就看出这崔小姐根本没有外表看得柔弱楚楚,根本是在扮猪吃老虎。”
众人哗然:“不能吧,你的意思是崔二小姐利用同情心,逼迫长乐郡主就范?”
“事实摆在眼前,确实是崔府马车冲撞了相府马车,只是无法确定崔府的车夫是否知晓相府马车里坐着长乐郡主。”
“若是明知长乐郡主坐在马车里,还下令撞击,那可等同于谋杀未遂!”
“我觉得可以确定崔府车夫的动机,你们回想一下,崔府车夫被相府车夫骂了一通时的神情,完全是不知情的样子任人宰割,可是真像表面看的不知情,怎会有目的性地从普英巷转弯时,加速而行?”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有理!”
不得不说京城百姓还是十分有文化的,稍加提点,就能推演出事发现场,果然天子脚下,受阴谋论影响深刻呀!
都说丞相大人在朝堂上辩口利辞,可独自一人力战群雄,崔槿袖今日总算见识到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她挣来的大好局面瞬间瓦解冰消,她心底再有不甘,也要忌惮硬碰硬的后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仿佛听不懂围观群众的言外之意:“经丞相大人一说,方才意识到,是臣女管教车夫不严所致,妹妹这就给姐姐赔礼道歉。”说罢,走到金枝跟前,盈盈一拜,施礼道:“还望姐姐不要怪罪妹妹,因太后召见臣女,车夫生怕误了时辰,这才在普英巷子里跑马,好在姐姐无事,不然妹妹真要于心不安。”
卫祈轩凉凉道:“崔二小姐既不是侯府亲眷,又不与相府沾亲带故,本相以为妹妹这个字眼容易让外人误解,崔二小姐与本相夫人相交时还是以姓名自称吧。”
本来气急的金枝,顿时噗嗤一笑,开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