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江言病浅,一次药下去,便好了,只是初愈,依旧有点神思倦怠,在旁浅睡着,无意中趁着夜色,瞥见几步外背对着他的十七几人在用茶盏盛装什么,随后用布条缠住了手掌。片刻,便来到了俞真真身旁,喂她喝下。江言微闭着双眼c莽作不知,只见那俞真真嘴角渗出一滴来,那廷谔忙用手去擦,一擦,殷红便愈加显出颜色来。
是血!
江言心内大惊:而且是人血,十七的血!
待几人离开的片刻,他去看那俞真真。前一夜用过这药后,俞便气息和缓了很多,现下更是比前一日还好点儿。
“这圈禁之所,药石短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灵丹妙药。看来,真的是那十七的血。怪不得我昨日直觉得这药血腥至极。想不到,这娘子的血竟然有此等妙用。真是奇闻。”江言心中盘算着慢慢躺下,以免几人发现。忽地,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两眼猛地睁大旋即又皱着思考了起来。
对,对,对!以前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人血人肉可以治病。在哪里来着?实在是记不得了。待我明日白天再细细观察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那脚步声迫近,那江言慌忙闭上眼c假作沉睡。
翌日晨光微熹,大德寺的钟声便和着城内的报晓鼓沉缓地响了起来,如一块投入镜湖的石子,推起层层微波。
十一十七几人在旁收拾那令姜令欢,不时那十七似乎因为疼痛而发出“嘶”的倒抽凉气之声,惹得旁边的十一直心疼:“说了让我来,你非要逞强。”
廷谔则一把接过了令姜:“十七姐,你在旁边好好休息,这些事我们两个来就好了。”
那江言苦思了半晚终敌不过病后初愈沉沉睡去,被这几人吵醒,坐起身来,在几人身后打着哈欠,却似发现个不寻常之处:那十七左耳后竟然隐隐有一道绯红色胎印。
“胎印?”江言心中又想,“莫不是我太敏感了?”
这一日上,俞真真清醒了过来,虽然仍觉疲累,但神色已是清明,不再恍惚。得知是十一几人悉心照料后,千恩万谢,更是欲起身行肃拜之礼,忙被其他人给止住了,嘱她好生安养几日,再一起去那洛阳。
江言被这喜讯给激动得差点忘了昨夜之事,只是十一三不五时便给俞真真切脉,在旁的他或有心或无意看了个分明:这十一左耳后亦有绯红色胎印,与那十七如出一辙,不差分毫。而其他几人则没有。
江言心下便思虑开来:耳后绯红色胎印?血能治病?似乎,确曾在哪里听说过,为什么一直想不起来?而且,越是努力费尽心思去想,反而越是难忆起。那江言只得先搁在一旁,欢喜地照顾其妻子来。
两日后,俞真真便已大好,待得官方后,几人方得离开那死人窟,凭着手实(户籍)续办了过所,重又包了船上路。
这船舷外已是端午之后,天渐渐燥热起来,这渭河两岸除了些树木,也看不到什么风景,很是无趣,加上前段时日辛苦疲乏,所以船上几人都各自在舫中休息,连那两个孩子都似乎满身倦乏。
虽然俞真真已能下床行走,但那江言仍然放心不下,把俞真真的被子掖了掖,生怕病体初愈又着了风寒,一勺一勺地亲自喂着灵芝补气汤。忽地,那江言想起来:对,肉灵芝,是肉灵芝。
作为乐师,江言常年混迹欢场,又时被延去岐王府中调教助兴,接触的人也是世家贵族c三教九流不一而足。有一次,曾在岐王宅中遇到一个黄门老道,对着席上诸人夸口,说是有长生不老之法。众人不以为意,直觉得不过是骗人之术。若真有其事,那历代帝王又岂能不据为己有c万寿无疆?那老道须髯皆白,看着有几分仙气,不想吐露的话却是些寻常蠢话,没地叫席上诸位看矮了。
许是喝了几杯的缘故,半醉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