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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舒言白所说, 这位张先生的艺术修养极高, 是咸安宫大课中唯一的一位女先生。

    其祖献州张弛喻, 宿儒大家, 陛下原本是想请他出山教授自己的皇子公主,但老先生不愿进宫, 便以年岁过高为由婉拒, 但又怕开罪皇家给家族招来灾祸, 便向陛下举荐了同族孙张笑。

    陛下最初听闻是名女子, 心下是极不高兴的,但见过她的画作之后便改了主意,她便成了咸安宫第一位女先生。

    一女子能入咸安宫为皇子师,定然不是凡品, 舒攸宁起了一丝期待。

    张笑在正中的紫檀扶手椅上坐定, 戒尺放在了一边,“乐理课梁先生的父亲新丧, 按礼制须持丧三年, 在陛下没有寻到合适的先生之前, 你们的乐理课,便由我来兼任了。”

    她的声音绵润盈耳如山涧清泉沁人心脾,与那一副颇有气概的长相又难符合,舒攸宁暗暗感慨,这位张先生还真是个奇人。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风清容原本端正的坐姿顿时垮了下来, 小声对舒攸宁道:“这下可苦了, 四门大课两门落在了她的手里,这日子怕是没得过了。”

    “我觉得张先生还好。”舒攸宁偏了头,小声回道。

    “过些日子你就不这么以为了。”风清容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今日以春景为题。”堂内的议论定然是入了张笑的耳了,可她却恍若未闻,只提了笔,轻巧地落在了面前的宣纸上。

    舒攸宁探了头,想见见舒言白口中修养极高之人的画作,约莫过了一刻钟,张笑停了笔,一扬手,一幅画便立在了桌案之上。

    寥寥几笔勾勒出巍峨高山,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瀚海群峦跃然纸上,近处一条小船悠悠然飘荡在天地之间,是为全画之眼,意境高远。

    若非是在咸安宫的堂上,舒攸宁当真想击案道好,她于画作一路虽称不上精通,却也能品鉴一二。

    张笑的随手即兴之作,没有玄虚玩弄趣味的精致笔法,也没有让人心胆具颤的冲击力,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舒攸宁自认为只是纷繁复杂的尘世间一渺小人,做不到内心宁静,便不能素处以默,妙机其微。

    “想什么呢,呆了不成。”风清容见舒攸宁一直抬着头,目光呆滞,便拧了个纸团丢了过去,“先生已经吩咐各自练习,等会儿下来巡视见你一笔未动,要挨罚的。”

    “实在是不知该画些什么。”舒攸宁揉了揉眉心,她的画,的确是差了那么一些。

    “题为春景,花鸟鱼兽,选材还不是多得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

    风清容晃了晃笔管打断了她,“反正咱们只是学生,立意上比先生差一点也是应该,或许咱们到了她那个年纪,见识多了一些,这意境也就能高明起来了,你何必想那许多,一幅画而已,又不是要你去考状元,就算考状元也不考画作不是,随心画几笔就是了。”

    舒攸宁看着歪头落笔的风清容,不禁莞尔,风清容身上最让人羡慕的便是这豁达洒脱的男儿气。

    她对风清容的夸赞之言还未出口,坐在她们前排的五公主忽地高举了手,舒攸宁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张先生点过头之后,风栀影站起了身,转头指着舒攸宁道:“她不静心作画,反倒辱骂先生年老。”

    面对这纯粹的诬陷,舒攸宁有些错愕,她站起身辩道:“我没有。”

    “已有小半个时辰,她纸上一笔未落,就是对先生的藐视。”风栀影拎起舒攸宁空白的宣纸,递在了张先生案上。

    “我只是一时想不出要画什么,并没有要藐视先生之意。”

    “题出春景已是极简单的,眼前所见的都是春景,有何难处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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