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之后, 钟云从就被拖进了一间又冷又暗的小黑屋, 他被扔到了墙角, 没一会儿, 那纠察队的人又以同样简单粗暴的风格丢进了一个人,正好和他面对面。
钟云从睁大眼睛一看, 发现与他相隔咫尺的家伙竟然是那倒打一耙的劫匪, 这冤家路窄的,钟云从登时就怒火中烧了, 如果不是被捆成了一条毛毛虫外加封住了嘴,他怎么也要找这货算账。
劫匪显然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面,眼看那年轻人那怒气冲冲, 他多少也有点心虚, 好在对方现在也被绑的严严实实,没法给他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他两眼一翻,开始装死。
钟云从被关在这破地方,还和讨厌的家伙大眼对小眼, 愤懑之余不免焦虑, 他还要被关多久?会被怎么处置?那些人把他扔这儿就不管了?
再不回去的话,怕是要被苏闲发现了
被他发现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他和那个劫匪似乎是被人遗忘了, 过了许久还是无人问津, 一直到他筋疲力尽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 昏昏沉沉的钟云从挨了一脚, 他蓦地睁开眼,茫然地望着对方。
来人不由得失笑:“哟,还睡过去了?”
他嘴被封着也没法说话,对方挑挑眉,一挥手:“把这小子带到审问室去,咱们队长要亲自审他。”
他话音刚落,钟云从就被他的两名下属提溜了起来,半拖半拽地出了小黑屋。
他们经过了一个挺长的走廊,长廊两侧分布着许多房间,大多房门紧闭,乌门白墙,营造出了一种肃穆的气氛。
钟云从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视线移动的幅度,不过这封闭的环境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一路走过来,他唯一的观察结果就是这建筑内部还挺新的——当然是相对的,放到外边没什么可说的,可放在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孤岛”,他们这新房子就格外的鹤立鸡群了。
这里就是纠察队?
他正琢磨着,押送他的人忽然停了下来,钟云从一愣,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走廊尽头,两扇严丝合缝的乌木大门沉沉地立在他面前。
领头的纠察队员恭恭敬敬地敲了三下门,没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传了出来:“进来吧。”
钟云从提心吊胆地跟着那些人走进了这间审问室,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间屋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诡秘莫测,比如到处都是刑具相反,光线明亮,整洁有序,房间中央的那张方桌上甚至还摆着一个素色的瓷瓶,里头放了几支娇艳欲滴的山茶花。
他嘴上的胶布被撕掉了,绳子也松开了,但很快两只手腕很快又被铐了起来。
钟云从心下无奈,却也反抗不了,便任由他们动作。
他不由自主被那几朵红白渐变的重瓣山茶花给吸引了目光,不禁有些恍惚,心想着山茶花都开了他来到“孤岛”有多长时间了?
“挺好看的,不是吗?”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中断了他的遐思,他蓦地一僵,抬起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灰蓝色眼睛。
他现在对这种充满病态的异色瞳孔已经免疫了,真正有点让他意外的是这双眼睛的主人——那是位相当出色的美男子,长相之俊美,乃是他生平所见。
那帅哥的坐姿很不像样,整个人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交叠着架在放桌上,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钟云从差不多是同他的鞋底面对面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长得好,以至于这不端不正的姿态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了。
眼见对方的视线仍在自己身上巡视,钟云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讨好地笑了笑:“啊,这花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