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在山底躺了三天。
最开始的时候, 她全身的骨骼几乎都摔得粉碎, 整个人似一摊烂泥一样瘫着, 而这已经是幸运之神眷顾的结果了——她跳下来的那个断崖下面又是一处山头, 生长着一片以落叶松为主的针叶林,寒冬料峭, 落叶松的松针铺了厚厚的一层, 加上下坠的过程中撞着了树枝缓冲了一番,才勉强保住了命。
虽然尚存一息, 可天寒地冻,缺医少药,又没人照顾, 换做是一般人, 也断然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但她不是普通人。
她在这片幽深而静谧的松树林中一动不动地度过了第一天,任由飘下的白雪与松针将她覆盖, 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和偶尔睁开的眼睛,她同一具死尸无异。
在这个关键的二十四小时里,她近乎破碎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骨骼和内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自我修复着, 其速度和效率, 约为普通人的几十倍。
她是位异能者,超乎寻常的自愈能力便是她的天赋,只要不伤及关键部位, 如心脏和大脑, 她能从绝大多数的外伤中痊愈。
这也是她孤注一掷自愿充当诱饵的资本。
翌日清晨, 她已经能自由转动脖子, 两条胳膊也能够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譬如将附近那条同她一起摔下来的狗拖过来。
当然那条狗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它摔得粉身碎骨,七窍流血,外加龇牙咧嘴,死相难看。
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它的尸体拽了到身边,当然不是大发善心要挖个坑埋了它,恰恰相反,她要吃了它。
自愈能力再怎么逆天她也不是神仙,没吃没喝也是会死的,况且身受重伤,身体极度虚弱,更加需要营养。
说实话,她对狗肉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此时此刻她连站都站不起来,更遑论去寻找食物了,为了活命,她只能把这条死去的狼狗当成口粮了。
感谢严寒,狗尸被冻得僵硬,所幸没有变质,她忍着恶心撕开了狼狗颈部的皮毛,开始生啖其肉。
生肉的腥味让她不住地反胃,可即使如此,求生欲望还是让她压下了作呕的冲动,硬是将生狗肉咽了下去。到了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她就抓一把积雪塞进嘴里,和着生肉一起嚼。
活下去,其他都不重要。她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这般野蛮粗暴的茹毛饮血,让她挨过了第二天。
第三天醒来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身体机能恢复了不少,甚至能够支起上半身,探一探周边的环境,考虑着之后的出路。
那条狼狗体型硕大,也足够强壮,完全充任了她的“粮仓”和营养品,让她在短时间内无后顾之忧。
又经过一整个白天的修复,夜间的时候,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双腿,竟然已经能够屈伸了,她心下一喜,又进食了一些生肉,静静等待着黎明。
在松树林度过的第四个清晨,她扶着树干,终于站了起来,右腿上的那个枪眼还没痊愈,但并不妨碍她站立。
她躺了整整三天三夜,两条腿软的像面条,而且也没有彻底复原,最初,她如同婴儿一般走的磕磕绊绊,不过稍加练习,她总算摆脱了这个状态,算不上恢复如常,不过至少借着外力行走了。
虽然伤势好转了许多,但她依旧是个病号,按理来说应当再养几天,可她仰起头望着顶上那片乌压压的山崖,她又担惊受怕起来了——要是那些人心血来潮找到这里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尽快离开,临走的时候,她把狼狗残缺的尸体用松针和树枝掩埋了起来,之后便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下山了。
第四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她终于筋疲力尽地来到了山脚,走进了一个小镇,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