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知佯装无意:“在你们店里请客?还是城中那最大的酒楼?”
“我们店里也请过的,一会儿我拿菜单来,我们店中有拿手菜。城中最大的酒楼,彭大人不敢说常客,一个月里也去那么几回。”
上官知又塞碎银子给他:“跟他去的是哪些官员,我们事先问明,到时候一并请了,大人也高兴。”
小二倒是想说,街上骤然涨潮般大响,夹杂着尖叫声。上官知一个箭步就出去,楚芊眠慢上一步。见店外围得最不透风的地方,有衙役面有悲痛走来,他们的手里抬着什么。
“老兄,什么事?”上官知瞅准一个摇头半天的人打听。
“唉,这青天白日的也出大事。衙门里于捕头让人杀了,刚刚发现在鼓楼里。如今不是太平吗?这捕头也能杀啊。”
衙役这个时候走到上官知身前,上官知用点臂力强行挤进去,但蒙着东西看不出什么。身后楚芊眠赶到,上官知和她分头打听,回房后面色凝重。
“这是彭方郎下的手,还是于捕头和人火拼?”
两个义弟,以前的小厮,识墨石砚都在这里,上官知把他们派出去,看看彭方郎对此事如何看待。
彭方郎呆若木鸡,微微起战栗。于捕头是他的心腹,他派出去的不到三天就横尸在外。
脑海里转动五个名字:焦川c井图c仇暴c车居c甘龙。三个知县两个同知,哪一个有问题,还是一古脑儿全出了事。
难怪京里刑部来人抓捕。
难怪长公主盯上他们。
难怪抓捕私下进行,却也能让他们识破。背后有后台。
在京中看到唐成部的供词,彭方郎就意识到不妙。后面大家为回任上,上蹿下跳的说长公主不好,彭方郎说的最少。可以不说的地方,他就不说。
他后悔莫及,这世上哪儿买药吃?原来不是长公主跋扈弄权,而是确有其事。
事后诸葛亮永远最聪明,彭方郎在回来的路上,反复想着纵然长公主不懂公事,汤捕头却是老差人。纵然汤捕头为官为权有私心,国舅几曾眼里揉过沙子。
大殿下元承设勾结外敌骂名无数。他不勾结外敌,国内的谁敢帮着他和国舅做对?
彭方郎二十年以前的上司,投到元承设麾下不到半年,正试图说服彭方郎也过去时,就让国舅调到偏僻的地方当官,对大殿下起不到作用,大殿下弃他而去。
所以回到家第一件事,让于捕头寻找五个人中,哪些混蛋出了事。本想将功补过犹未晚也,却没想到于捕头一命呜呼。
强硬的让彭方郎明白,长公主是对的。强硬的让彭方郎清楚,长公主不可以轻视。
彭方郎到底不是一般官员可比,提笔写信,向楚芊眠呈报于捕头之死,请她速派人捉拿焦川c井图c仇暴c车居c甘龙审问。哪怕五个里有清白人,也先抓走再说。
同时请罪,于捕头都能死,他的衙门里并不安全,不是他怕事,为查明真相保住证人安全,最好是带走到京里。刑部的大牢,好些年没有让人破过。
悲愤于捕头之死,信一气呵成。放下笔,彭方郎面如苦瓜。他让谁去送呢?
送信的人死在半道可怎么办。
本省有监察御史,但居无定所,哪天到这个衙门里还不知道。再说御史也有可能不可靠。
彭方郎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不是大贪,也称不上清廉。商人们请他吃饭,有些人的面子还是会给。比如吕家。那个拿下大殿下的吕计,和彭方郎同一天到这城里,吕计到的早,约彭大人吃饭,彭大人还没有回来,请帖现在还在桌子上。
就是他了。
彭方郎叫来管家:“拿我名贴,对吕计掌柜说,本官已回,这客几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