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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粘粘剁剁,和一大盆细面,家里大人小孩围一桌子包猫耳朵,一大锅不够,得连烧三大锅,每人至少吃个三大海碗,那个得劲啊,吃一顿管三天都不待饿的,三个月想想都流口水。待来年春天再到集市上买个小猪仔精心的喂上一年,憧憬下一个卖猪的日子的美好。

    玉兰也没有多推辞就收下了剩娃娘给的饼头子,这些饼头子用水泡透了能喂猪好几天的。圈里的大肥猪再过个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拉去卖了,这段时间再多喂点好的吃食,追追膘,到卖的时候更加的添肥,打斤称,也就能多卖几个钱了。

    那年天特别冷,进入腊月后风更大得跟刀子一样,天天刮,手没有不被冻裂的,有的人不禁冻的,脚后跟都能咧出多个大口子,没有袜子穿,就在脚上绑几层,从不能再穿的旧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子,能穿得起新棉鞋的大都是家里条件好点的,一般人家天冷时就穿自己家打的毛弓或泥基子,毛工就是用秋天采的芦苇花加上麻绳打出的鞋子,穿在脚上还是很是暖和的;泥基子就是在毛弓的底子下面钉上一块木板,木板下面两头再钉上两小块木条,穿起来跟高跟鞋一样,更跟踩高跷一样,能踩雪,下雪天穿泥基子不会湿到上面的毛弓鞋。

    刮风天,风大,树上干树枝子都被刮下来了,好多人顶着大风捡树枝子回家烧锅,家家草都不够烧饭的。庄稼长得都不是多好,秸秆就不多,每家每户分的秸秆也就不多,平时就扫树叶子,刨麦茬,挖玉米秫秸根烧锅,冬天就捡干树枝子,还有力气大的就找伐掉的老树根挖回家烧锅;特别没有法了,找不到烧的了,就到河里挡风的河湾里捞漂浮物,漂浮物里有些草叶子杂草什么的,晒干了就能烧锅了;要不就跟在放牛的后面,背着个粪箕子,看牛拉屎了就拾起来,背回家晾晒,干了也能烧出火来,再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把饭给烧熟了。

    剩娃和他娘刚住进牛草料屋第二天晚上,半夜里就下起了大雪,那个雪大的呀,老人家都说几十年都没见这么大的雪了,第二天雪都堵大半截子门了,一脚踹下去雪都快抹到大腿根深了。

    明举一早起来去牛草料屋给牛添草料,喊了半天剩娃娘也没答应,心想这娘俩可能早起又去别个庄要饭了,这大的雪带个孩子真是难,穷真是没办法啊。明举先是从喂牛屋里找把木铣把门口的雪推远点,老大一会才铲出个路影子,把门口的雪清理干净了,才推开草料屋的门,门没有锁上,也没有从里面插上杠子,这娘俩,幸亏早些来了,来晚了有人进来偷草料什么的都不好说。正想拿个篮子装草料来,突然面前的草料堆子里钻出个小孩,猛下子吓一跳,一看,是剩娃,就问,剩娃你娘呢?剩娃毕竟是个小孩,又刚睡醒,揉着眼,孩子小,还不懂什么,小眼眨吧咋吧的就看着明举,也不说话。明举就四周看了下,猛地心里咯噔一下子,昨天剩娃娘肩上的褡裢布袋子放搁门后边了,这说明剩娃娘一早没出去要饭,那就还在草料屋里没出去,怕是要出事了,不知道怎么的,明举腿都有点打颤了,不自觉的扒起草料来,心又想,剩娃娘可能是出去解手了,又或者太累了,睡得太沉了。才扒拉几下,手就碰到了衣服,一把拽不动,已经僵硬了,明举吓得赶紧跑出草料房,就往庄里跑,一边跑一边喊着队长的名字,明辉,明辉,你赶紧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明辉,明辉你赶紧来呀!或是太早了,天这么冷,夜里又刚下了场大雪,起早的也没几个人,雪厚,牛屋在小队的打麦场上,离庄上至少有个五六百米远,队长明辉家住在庄当中间。明举刚踉跄着跑到庄跟头,家下的四爷,毛头大早起来,背着个粪箕子拾粪,见明举慌张得跟个没头魂的样子,边费劲的跑,边喊明辉的名字,跟出了什么大事了似的,浑身还都是跌倒滚的雪,也是吓一跳,就问,明举你怎地了,出啥事了?明举打颤着牙,说话都不利索了,赶紧的,俺四爷,你快点去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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