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车夫皮鞭一扬,马车又规律地摇晃起来,苏泠月不由陷入了沉思,齐王的出现次次令她始料未及。为防再有意外,她须得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顾景颐注视着马车淡出视野,轻抬了抬手,冷漠命令道:“喻文,你跟上去。势必要保她安全回府。”
被叫做喻文的黑衣人垂首应是,立即施展行云流水的轻功跟了上去。
敬立一旁的黑衣人欲言又止,再三思量后,狠心决心道:“主子,您方才不顾陛下,擅自离开之举,会否不妥?”
“喻临,你的话太多了。”顾景颐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疏离。
“属下自知多言,但这些话不得不说,”喻临机械地劝慰道,“若让陛下知道您为了一个女子撇下朝事,必定会震怒。”
顾景颐眉头微紧,“既已说完,便自行去领罚吧。”他嗓音虽仍旧淡漠,却分明带了一抹凌厉的锋芒。
“主子”喻临仍不甘心。
“此事不准再提。”顾景颐转了身,冷道:“今日是我忘记嘱咐了,才容你擅自点了穴。但今后,不得再随意动她身边的人。”
“是。”
——
夜色沉静如水,浓郁的花香铺满昕雨阁的各处角落。
苏云昕四仰八叉地瘫倒在贵妃榻上,左脚垂在床边轻轻晃荡着,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个橘子,面色却是气恨难平。
少顷,薛氏推门而入,静谧的黑暗顺然涌入屋中,逼得灯火明明灭灭。
苏云昕立马将橘子随手一扔,撑手坐起身来,撅唇道:“娘,你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薛氏眉头柳眉微拧,下意识训道:“云昕,不是娘要说你,你这幅样子,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苏云昕双目一瞪,气冲冲跳将起来,气急败坏道:“娘是嫌我今日给你丢脸了是吧!怎么,苏泠月那个小贱人倒是给你长了脸,如今你后悔了么!要偏爱她去了么?!”
薛氏闻言却是一怔,随即苦口婆心道:“云昕,你才是娘的女儿,娘厌恶小贱人都来不及,又怎会偏爱呢。方才娘不是刻意要说你,你这副样子的确”
苏云昕霍然转回脸来,高声质问道:“既是如此,那为何还不杀了她!”苏云昕眸底恨意森然,“为何要留她命到今日?让她有机会出尽风头,令我在众目睽睽下颜面扫地?!”
“云昕”
“娘!莫不是你刻意要她来夺我的风头?”苏云昕目光如炬,口不择言地赌气道。
“云昕!”薛氏面色铁青,不由喝道,“你小声些!”
她心知肚明,若是让苏远信听到了,对苏云昕的惩罚恐会更重。
她方才从苏远信那里回来,他一怒之下下了死命令,要禁足苏云昕三日,不想她还未曾将此说出口,苏云昕就已暴跳如雷起来。
苏云昕骄睨薛氏,不依不饶道:“我说的是事实,为何要小声?倒是娘你,以往每次问到为何不取小贱人命之时,不是敷衍糊弄,就是避重就轻!”苏云昕直视薛氏眸底,“今日我不会再被你瞒骗了。娘!为何?这么些年你为何还留着小贱人的贱命?!”
苏云昕的眸底掀起深黑的风暴,教薛氏心头猛地一跳,薛氏只能安抚道:“云昕,这”
“娘!”苏云昕却是目眦欲裂,紧盯着薛氏。
薛氏情知这次苏云昕是铁了心要刨根问底了,焦炙中她即刻便有了主意。
于是薛氏定了定神,颇为为难道:“云昕,娘原想着那小贱人反正也蠢笨无脑,留着她也无关大局,再说娘想着,不正好用她的粗鄙不堪来衬托你的灵秀文雅么?”
苏云昕显然不买账,即刻抢白道:“还无关大局?她的蠢笨粗鄙俱是伪装出来的,不是娘你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