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难,虽然一直找不到可以容纳自己小小梦想的地方,虽然也许只有那把古古而又典雅的琵琶才能听懂自己的心的哀凉。
望向父亲那苍老而又虬曲的面容,沉默如古钟的他往往有很多的话并未真得想她说出口来。
从那侧侧斜斜的影子中,他也能看到其女那梳着长长的发髻低头含哀的影子。
他在远处远远地望着她,想说什么,却也总含吞着一口水一样含含糊糊地咽将下去的了。
于是在幽暗或者天刚微微亮的时候,他只会从侧面那暗暗的光线照不清的地方,慈爱而又默默地望着她。
毕竟她才是这个家里的掌舵的人,她只是一个默默的小跟班,却也的确是不能忽视的一个人。
从他们相扶相搀得一直相走到京城时其,到跟认识教爱女学琴艺的老师时至。甚至到现在,都离不开他那双慈父而沉默无语的双眼。
虽然面对长长的困境,女儿要比自己聪明和圆滑得多,而自己总是木讷而又手足无措的样子。尽管这样,也依旧少不了这位沉默不语的老人时常的眼睛的关注和提醒。
特别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之时,比如遭人刁难,客栈老板要涨其留唱的座位费等。
多一个人也总比少一个人的提醒要好很多,而碰到巨大的一个人抗不过去的事情的时候,其父的脑筋所想出的策略也并不之时一点小小的经验之谈的。
所以他的衣服总是洗得干干净净,一板一板的青布色衣衫,并不显得过分的突出和显眼,倒也与其女儿相得益彰,而师父对他女儿调教之际,也教会了其弹板,也许这个小家真得与琵琶家族有缘。
那父亲的双眼注视着女儿的手型,在那手形一划一拨之下,却也弹压得如歌一样的行板的美丽。
而在无人之际,他也自己弹练自己的曲子,咿咿呀呀地,有时却也生怕女儿瞧见,有种不伦不类或者是自我舒展的样子。
玲红的目光多少带着点师父的严厉和尖刻。对曲子的严格的要就往往容不得其父在她或要休息或者沉思的时候,猛不叠得来上这么几嗓子。
其女儿的心里永远也是一首弹不完的心曲,梦里日里耳边都在回荡着自己最心念的调子。
那从她那沉默伙伴厚重传出来的声音的时候,往往会吓她一跳,一条魂或特别惊愕得从那绣着红花丝线之中抬将起来。
“爹,你干嘛呢?干嘛要吓我这一响的呢?”
平时他被其女拘谨惯了,偶尔发泄一下也很寻常不过。但是其女或是在沉思,却也恼怒其父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这家中的静静的如一件白素褂子纯朴的宁静。
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褂子还在小院子的晾衣杆上迎风飞舞呢。沉静而又朴素的午后的风送进了一连声的情静和沉稳。
家常的女子却也总会携掉那双首饰匠打得有点失色的耳环。叮叮当啷的垂垂的耳环。是她最爱的近铜色的式样。那精致的是几只蝴蝶连连垂挂着,像是一直寻觅的名贵之花飞翔和摇曳,也像是一直摇摆着寻觅而不得的痛苦和摇摆。
白天出门的时候,她会特意地从那紫檀木而四角镶金的首饰盒之中挑了出来。细细地戴上而又左右地观看。镜中的她摇曳的垂挂,是她每天必在久留之地久留的时光。
那伸向那首饰盒的小手慢慢地抽拉出那个小小的屉子,一抽一拉之中有一种最古朴的仪式感。
而端详镜中的自己并不是哀叹这一日那即将很快便要逝去的春光。
却也像是一种捕影仪一样捕捉住这一清晨自己最宁静而又美好的光阴。
其清晨的时光短暂而又匆忙,那时梳妆之中的自己确是绝不允许老父有片刻的怠慢和拖延。
哪怕自己再镜中的时间太长太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