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心念一动,左腿微曲,右掌划了一个半圈,一招“亢龙有悔”直向沈轻舞拍去。
沈轻舞侧身闪过,正要进击,却不料萧瑾贤这一掌乃是虚招,趁她躲避之时,竟飘然后退,直退入树丛之中,跟着左手一起,五指成爪,突然向那道姑抓去。
那道姑正自凝神观战,猝不及防,但觉风声飒然,敌人已欺到身侧,右手快如闪电,竟比萧瑾贤的手还快,抢在头里,手搭颈中所插拂尘手柄,正要取出兵刃抵挡,却哪知萧瑾贤这一抓看似凶狠无比,却是诱敌。净缘一心要取兵刃,肋下与后心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破绽。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肋下便觉微微一麻,跟着背心一阵剧痛,萧瑾贤左手食指已点了她穴道,右手五指抓住了她后心。跟着左手手腕轻翻,亮光一闪,一柄明晃晃、凉嗖嗖地匕首已抵住了她的咽喉。
猛听得萧瑾贤叫道:“你们还不住手?”
沈轻舞回过头来,见落入他掌握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随自己一路同行的净缘,不由得又惊又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笑道:“江湖上人人都说‘少林、武当、丐帮’乃正道三巨头,门派以少林居首,帮会推丐帮为尊,萧帮主今日如此作为,也不怕辱没了贵帮百年的威名?”
萧瑾贤冷笑道:“我早说过,对付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原不必讲江湖道义。”
沈轻舞道:“你既说我们是邪魔外道,便该知道‘邪魔外道’行事向来无所禁忌,你随便抓个路人想要逼我们就范,恐怕殊为不智吧?”
“路人?”萧瑾贤冷哼一声,道:“沈轻舞,你不用装着一脸轻描淡写的样子,你刚到姑苏之时,我的下属便已报了上来,说看到此人和你一路同行。方才剧斗之中,无关路人早已纷纷趋避,她又何必不走,反躲在此处暗暗偷窥?显见的也是你们魔教同党!”
沈轻舞俏脸一沉,心中暗道:“不好,竟然给他看出来了。”心中不由得颇有些过意不去,但她亦知此时此刻绝不能承认净缘和自己的关系,否则非但救不得她,只怕自己和无名前辈都要受萧瑾贤的要挟,后果殊难逆料。当下不动声色,冷然道:“萧瑾贤!你少在那里自以为是,这位仙姑和我们并无任何瓜葛。你想杀就杀了便是,只不过杀了以后你可别想跑,咱们还没分出胜负。”说着转头向无名道,“前辈你说是也不……”但“是”字还没说出口,却不禁咽了回去。
只见那无名痴痴怔怔地看着净缘,原本红润的脸色此时已是一片惨然,两眼在一霎之间完全失去了焦距,变得空空洞洞。手哆嗦着,嘴唇蠕动着,全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似乎每一根血管都在胀大,忍不住气喘起来,双手手心中都是汗水。
沈轻舞蓦地一惊,心道:“前辈这是怎么啦?”转头一看,只见那净缘此时也是直愣愣地看着无名,眼光之中竟是倾倒万物的温柔,缱绻怜惜的深情,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眼中那个白衣棕须,高鼻深目的身影,对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竟似毫不在意一般。沈轻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地想到当日密道之中,雪千仇曾言:雪伊伊出嫁后不久,絮儿便出了家。再一想这些时日和净缘相处的点点滴滴,心念一闪,脱口叫了起来:“难道……难道……净缘仙姑她……她……便是前辈口中念念不忘的絮儿?”
此言既出,别人倒还不觉怎地,只那无名的心中却斗然如一片明镜,数十年来往事历历,尽数如在目前:“我本是昆仑山白云山庄的少主,和大哥雪千仇同闯江湖,快意恩仇。那一天大哥忽然唤我前去,让我照顾一位生病的女子,对我言道:‘这位姑娘是东方世家的后人,被仇家欺负,受了重伤,我路见不平便顺手救了她,只是她伤势颇重,我要离开些时日前去寻药,这些日子里,就拜托兄弟你照顾她了。’我问:‘大哥向来对天下女子瞧不上眼,怎么这一回却破例救人?’大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