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素秋一怔,手中的折扇险些掉在了地上,忙咳了几声掩了过去,催促道:“快一点!你以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给人占卜看相的算命先生吗?要不是看在你我有缘,我才懒得浪费力气呢,所以现在你应该要听我的话,快些,你随便说一个字!”
沈轻舞露出为难的表情,最后还是随口道:“意。”
虚素秋微微一笑,随手拿过沈轻舞的长剑,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边写边道:“‘意’者,先是一个‘立’,再是一个‘日’,后头一个‘心’。咱们先说这前半部分:先是‘立’,再是‘日’,而且‘立’在‘日’上。人立于日上,自然倍受火烤煎熬,看来姑娘眼下是遇到了什么失意之事倍受委屈煎熬啊?”
沈轻舞沉声不答,虚素秋看了看她的脸色,又笑道:“再说这后半部分,‘日’字后头一个‘心’:这说明,日久见人心。看来姑娘眼下即便是受了再大的委屈,将来也必有沉冤昭雪的一天。姑娘又何必介怀呢?”
沈轻舞道:“你不明白,便是真的沉冤得雪,又有何用?变了心的人,又怎么会回头?岂不闻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虚素秋道:“姑娘此言差矣,你看这个‘意’字,‘日’后一颗‘心’,说明姑娘日后必能遇着一个真心待你之人,又何愁没有良缘呢?”
沈轻舞摇头叹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心既然已经变了,就让我独自一人守完这剩下的岁月吧。情字一事,伤人何多,又幸福几人?我沈轻舞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了。”说罢,轻声唱道:
夜深人静酒一杯,默然低头泪下垂。
昨天互拥尚言欢,今日正邪永相隔。
花木死前亦有迹,为何人去全无兆?
汝今已是陌路人,我独留此暗伤悲!
唱罢,又是幽幽一叹。
虚素秋也不言声,随手从一旁拿起剑鞘,想把长剑插回去,谁知忙活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却怎么也套不进去。沈轻舞在一旁,初时只是怔怔地看着,不明所以,后来发现了他的意图,不禁失笑道:“这个剑鞘也不知是哪个狱众随意拉在这儿的,又不是我的,你怎么套得进去?我的剑鞘放在那边。”说着用手指了一指。
虚素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前头大石旁还倚着一个剑鞘,忙道:“原来如此,多谢姑娘指点。”走过去将剑鞘拿起,这一下果然严丝合缝,轻轻松松就套了进去。
虚素秋将长剑递给沈轻舞,又道:“姑娘,你如此聪慧,难道还看不明白?每把长剑都有自己的剑鞘,若是选错了剑鞘,无论你再怎么想尽办法也套不进去。情也是如此,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另一半,你遇错了人。无论再怎么努力去争取,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你若遇对了人,不用你怎么努力,也一样能严丝合密。姑娘眼下只是没有遇着对的人,又何必封心锁爱呢?”
沈轻舞听得此处,已是怔怔地痴住了,万想不到此人看似玩世不恭,说的话竟有如此深意。自己细嚼了一番,竟是不能自已,口中喃喃只道:“没遇着对的人没遇着对的人”
虚素秋笑道:“正是如此,姑娘测这个意字。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姑娘日后当能遇见一个真心之人。”
沈轻舞默然半晌,呢喃道:“遇见真心之人?哼,说得轻巧,天下之大,谁知道这个人又在何方?”
虚素秋啪地打开折扇,轻摇了几下,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个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沈轻舞一怔,良久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红了脸,跺脚道:“人家拿你当正经人,把心事说给你听了。你倒好,没事拿我取笑儿!”
虚素秋躬身一揖,道:“姑娘言重了,你看我可像是在和你说笑么?”
沈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