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月之处,自古就有‘照壁映月’之说,你看那边的山石,后面是一紫黑色的光滑如镜的巨大石壁,石壁反射山中倒影,明月渐渐升空之后,天边微露亮光,群山熠熠生辉。此时,圆月亮倒映在石壁之时,人在其间,便如同游走在画中。沈姑娘,既来之,则安之。何妨你我共谋一醉?共品一番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朦胧醉意?”
沈轻舞刚想摇头拒绝,却忽地转念想道:“人如水!何时归!今晚眼看已是难以成眠,若是果真有酒,谋得一场大醉,岂不胜过自己这般黯然情伤,柔肠寸断?”想到此处,抬头看见虚素秋一双黑瞋瞋的瞳仁闪烁着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似笑非笑的意味,竟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虽是默然对饮,却是配合默契,彼此间谁也不说话,沈轻舞酒量不好,几杯下肚,已是微醺,只听虚素秋道:“只可惜啊,有酒无诗,如此干饮,不见得有趣。不若咱们行个酒令,如何?”
沈轻舞冷笑道:“行什么酒令,最是无趣,倒不如你我这般安安静静的坐着,各想各的心事,谁也碍不着谁,岂不是好?”
虚素秋道:“这有什么好?这样吧,咱们来对对子可好?我出个上联,姑娘要是对的出,我就自罚一杯,若对不出,咱们共饮一杯。”说罢,见沈轻舞不言声,又笑道:“姑娘既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现在我可要出题了。听好,上联是:青山未老残照壁。”
沈轻舞无奈一叹,接道:“明月不愁落花风。”
虚素秋拍掌笑道:“好!”饮了一杯,又道:“明朝重寻吹笙路。”
沈轻舞接道:“绿水长流涨秋池。”
虚素秋两眼一亮,拱手道:“绝句绝句!姑娘才华横溢,在下着实佩服的很。”
沈轻舞一推酒杯,懒懒道:“无聊得很,没趣儿。不好玩,我不玩了。”
“玩得好好的,怎么就”虚素秋一怔,定定地看了沈轻舞一眼,因道,“沈姑娘,我看你心事重重,可是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不如说出来,在下为你排解排解?”
沈轻舞冷“哼”一声,道:“我的事,你解不了。”
虚素秋道:“你都没说,怎知我解不了?”
沈轻舞不答,只自顾着喝酒,却见虚素秋站起身,围着她转了好几个圈,不由得嗔道:“你能不能消停会,你这样绕来绕去的,没得绕的我头晕。”
不料话音才落,却听虚素秋“啪”地一合折扇,道:“我知道了!定是为了情字一事!”
沈轻舞霍然抬头,问:“你怎么这么说?”
“沈姑娘莫要忘了,山人可是冥狱大祭司。”虚素秋见了沈轻舞的神色,便知自己已猜着八分,不由得心下得意,道,“本祭司最擅面相。不,应该说非但面相,便连手相痣相c测字算卦c解梦占卜无一不精无一不晓也。”
沈轻舞撇了撇嘴,低头轻声道:“前世今生,总是这个样子,没半点正行,叫人家哪一个眼睛瞧得上。”
虚素秋倒没听清她的话,但见她一脸不屑的模样,不由得说道:“怎么,难道你不信?”说罢,低头做黯然状,竟是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沈轻舞只得道:“好吧,我相信。”神色间颇为是有些无奈。
虚素秋“嘁”了一声,又往沈轻舞这边挪了几分,道:“没有诚意!那么就来试试看吧,沈姑娘你随便说一个字!”
说着,一回头,见沈轻舞又不着痕迹地挪开了几分,遂道:“咦?啊?哎呀,你跑什么呀?听好,本祭司号称‘布衣神相’,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三界六道八部众生,所有过去未来俱能算的一清二楚。我一看姑娘的面相,就知道”
沈轻舞一撇嘴,道:“你可是要说我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