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技穷,束手无策,还请”
车内人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清亮,却难掩语调中的疲惫,开口问道:“如今军营里难道就只有这一个难解之题吗?粮草可还撑得过后日?”
丁埂大惊失色的瞪大眼望着马车车帘,想要一窥车帘后说话人的真容,军营内重要机密此人如何得知的,还十分精准的知道粮草最多撑到后日,这人到底是谁?
丁埂心中生出猜忌和防备,可眼底更多的竟是如释重负和崇拜。他不能真正确定来人善恶,所以也没有说出军营内的核心问题,如今马车内人主动说出,反倒让他松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期盼此人是友非敌,真心相助于他。
“你既全部知晓,我也不再隐瞒,确如你所说,军中粮草最多撑到后日。朝廷让随军平淮令沿路征缴粮草,邡州城乃农业大城,可那平淮令实在无所作为,沿途根本没有征集到多少粮草,如今在城内呆了十几日也未见一粒米运进军营,派去询问的兵全被打发回来了,如今大家全靠大军出行前国库拨下的微薄粮草撑着。”
丁埂说完很是气愤的怒哼一声,马车内人淡淡开口:“如今两军僵持,紫巫军也是被与你相同的问题困扰,敌国国库下拨粮草有限,后方城池遭遇灾害无后续粮草支撑,所以他们最重要的战略就是速战速决,而我们最简单的应对之策就是拖长战时,等到他们弹尽粮绝,就能不战而胜。但这终究是下下之策,不如先发制人切断他们的粮草,就能占得先机掌控大局,等到他们人心惶惶自乱阵脚之时再趁胜追击,一举攻下凌阳郡。”
丁埂被马车内人的一番激昂之言惊得身体半麻,他还从未有过如此大胆深远的想法。如刚才所言,若只单单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之后,皇帝陛下也最多夸奖两句,无何实际意义,交还兵符后撤回上将军的临时虚衔,便再也没人会记得他带兵平过敌军。但若出人意料的夺下敌国一郡,此乃扩展国土的大功一件,有那实实在在的郡城土地为证,可不是朝堂上其他位高权重的官员们可以随意两句话就抹去的战绩。有了此等军功,自己日后在朝堂也不用受尽势力小人的白眼,自己的兄弟们在军营中也能更有底气。
丁埂想到此处不由心潮澎湃,沉眉思索了片刻却犹疑着开口:“此策略好是好,但敌军若还是像以前一样,又提前知晓我们的计划紫巫国尚巫术,是不是”
马车内人轻笑一声,打趣着道:“不想丁都尉还是个迷信之人。所谓巫术,不过蛊惑人心的手段罢了。有时奸细不一定非是知晓战略布局的军帐之人,即便是最低级的小兵,也会有查得机密的办法。不如我给丁都尉提个线索,守卫你营帐的亲兵屯长,看上了从城内征调来的厨娘,那个女子是紫巫国人,还要我多说吗?”
丁埂双掌紧紧握拳,面上的愤恨之色浓烈,一想到奸细竟出自自己手下,不由火冒三丈,咬碎一口坚牙,自责的抱拳开口:“是我疏忽大意,害了全军将士。”
丁埂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这个不知姓名,不识真容的人道歉,只觉得理应如此,没有任何理由。丁埂正暗暗自责,马车前的玄衣女子上前一步,从袖口中拿出一块金属令牌递给他。
丁埂不解的双手接过,只听那稚嫩的孩童声最后一次响起:“你明日晚间派人到邡州城天香酒庄去,拿出这块令牌自有人带你们去拉粮食,够你们全军吃半个月,若半个月内还不能战胜敌军,便算是我看错了人。”
车内人说完便对玄衣女子轻声吩咐:“走吧!”玄衣女子闻言,身轻如燕的一跃而上,稳稳坐在马车前,手执缰绳振声一喝,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徐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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